柳氏变脸之快,让叶瑾夕暗暗咋舌,可对方当她是傻子不成?外面那咳嗽声传来的信号,自己也听的清清楚楚!
眼见叶瑾夕站立在原地,并无坐下的迹象,柳氏微微尴尬,引起话题:“谨夕,我听说当日你在荣成赌坊赢了叶府一百六十万黄金,咱们都是一家人,就算君府与叶府有什么瓜葛,也不该你们小一辈来干涉。”
这话落下,那原本轻微走来的脚步声突然顿在了门口处。
这脚步声十分轻盈,若不是叶猛病重,恐怕叶瑾夕都不会察觉到他的到来,而柳氏一句话,却真是毒辣至极!
她故意将赌坊之事与叶府君府联系在一起,就是为了将脏水泼到君晚苏身上!任谁听到这句话,都会误解当日之事乃是君晚苏指使自己作为。看来柳氏是通过叶猛这一次心伤察觉到叶猛对君晚苏旧情仍在,想要挑拨离间来了!
叶瑾夕冷笑一下,那双古井般的眸子里带着森冷寒意,“夫人说的话,谨夕不明白。那一百六十万黄金的欠条乃是叶初若所写,与叶府,君府何干?”
叶瑾夕一句话点明了这只是私人恩怨,撇清了君府的关系。
柳氏凝眉,早就听说这个贱人这次回来性情大变,却没想到如此伶牙俐齿了。她微微一笑道:“这孩子,都是自家姐妹,什么欠不欠的。”
叶瑾夕但笑不语,并不回应这句话。
柳氏只觉得自己每每出招都好似打在棉花上,好生无趣,不由得进入到正题:“其实今日母亲喊你回来,是想要给你说说今日生在醉仙楼的事情。”
终于进入正题了。
叶瑾夕与她玩文字游戏早就腻歪了,只是见对方那一句母亲说的如此自然,真是太过伪善了。
“父亲,您怎么站在门口?”门外,叶天浩声音恰好响起,然后便是叶猛洪亮的嗓音:“我听说谨夕来了,所以过来看看。”
“真是不懂事!”叶天浩扶着叶猛走了进来,同时狠狠瞪向叶瑾夕:“你来看父亲,还要父亲到这里来,就不知道去父亲卧室?不孝女!”
叶瑾夕见叶猛虽被叶天浩搀扶,但是精神奕奕,只除了脚步虚扶外,并无病重痕迹,不由得放下心来。其实这具身体本身,对这个父亲,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
叶天浩继续斥骂:“当年,父亲在太子面前受了多少委屈才保下你一条性命,可是你倒好,一回到京都就先帮君府来跟我敌对,君晚苏是你母亲,可是你也是父亲的女儿!父亲卧病在床多久了,今日若不是我去喊你,你是不是打算永远不回来啊!”
叶天浩摆出大哥的架子,铺头盖脸的将叶瑾夕训斥了一顿。可偏偏他说多少话,叶瑾夕脸上都是无波无澜,绵里藏针,让他只觉得气闷。
“好了好了,先说正事吧。”叶猛声音洪亮,只是仍旧有些底气不足,打断了叶天浩的喋喋不休,双手背在身后,缓缓走向上位坐下,这才看向了叶瑾夕,浓眉微拧,“今日初若与太子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叶猛的语气淡淡的,掩饰了见到叶瑾夕的尴尬,毕竟前几日,他差点出手杀了这个女儿。
“知道了。”叶瑾夕亦淡淡回应,人家不拿你当女儿,她自然也不会热脸去贴他冷屁股。
柳氏坐在旁边,提到这件事情眼眶又是一红,拿着手帕擦了一下眼睛,虚伪道:“初若好好地孩子,就这样毁了,老爷,这件事情您说怎么办?”
叶猛脸色铁青,叶初若若是完完整整回来了,那么他自然有地方撒气,可偏偏绿抚被人杀了,叶初若也吓晕了过去,让他将所有火气憋在心里,此刻看见柳氏这幅样子,立马厌烦的站了起来,挥了挥袖子:“哭什么哭?你养的好女儿!现在还能怎么办,嫁!嫁吧!将她赶出家门,我叶府没有这么不要脸的女儿!”
“老爷!不能啊!”柳氏哭着站了起来,扑倒在叶猛脚下,跪着抱住了他的双腿,“当年谨夕未婚先孕,老爷也只是将她扔到远处的庄子上,并未赶她出家门。”
并未赶出家门?
叶瑾夕眉毛一横,难道说当年那嬷嬷说的话,不是叶猛的意思,而是柳氏搞的鬼?
她双拳紧握,心中渐冷,此时虽然可以将柳氏做的事情说出来,可自己并未有任何证据,柳氏到时候来一句是自己不堪忍受庄子上的清苦,私自逃了,叶猛只会相信她的话!
这柳氏敢明目张胆说出来,看来是必有所依!所以叶瑾夕聪明的保持了沉默。
柳氏说完上一句话便略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等着叶瑾夕反驳,她早就准备好了如何驳斥叶瑾夕,到时候只会让叶猛对她更心生厌弃,可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叶瑾夕的话,柳氏掩住眸中失望的神色继续道:
“且初若刚刚醒来了,我仔细询问才知道,原来,原来初若根本就不是去找太子私会的啊!”
听到柳氏的话,叶猛身体一僵,“不是去私会,那是去干什么?”
柳氏抽抽搭搭,看上去十分可怜,“初若说,听闻君夫人身体大好,是因为谨夕找来的那神医给了一瓶定灵丹,她说她没本事找来神医,却知道太子那里有一颗护心丹,老爷这一次伤及心脉,想要去求了太子给老爷,顺便,顺便……”
好一个柳氏!
叶瑾夕心中冷笑,想要给自己女儿私会找个借口,却还要顺便将她拉下水!这句话明里暗里其实是在指责她既然有本事给君夫人一瓶定灵丹,怎么就不知道给叶猛一颗护心丹?
果然,叶猛听见这话神色复杂瞪了叶瑾夕一眼,却接着再次拧眉看向柳氏,缓缓开口:“顺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