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这个关节,苏木立刻扑到牢房的木头栅栏上,高声惨烈地喊了起来:“救命啊!冤枉啊!救命啊!冤枉冤枉!”
然后整个监狱的囚犯就全跟着苏木开始起哄,“冤枉啊”、“抓错啦”、“救命”的声音此起彼伏。
不过很显然,根本就没有人鸟他们。他们这种样子在这里根本就是每天都在上演——因为整个监狱里都是被冤枉才抓进来的!
这些蒙冤的老百姓的反应和做法,在那些狱卒眼中,已经成为了极为平常的事情,根本就是见怪不怪。
为了更好的完成这个任务,苏木将自己全力带入宁采臣这个角色——就如同演戏一样,将自己带入人物之中。
这种将自身带入剧情人物的做法,其实是一种演员的基本功。
苏木很久以前在上学的时候,十分喜欢演戏,相声、小品、话剧这些东西他都尝试过,甚至还找了一堆朋友一起拍了短片。
那个时候他没事儿也看看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演员的自我修养》——纯粹是从《喜剧之王》中学来的。
看了好久之后,苏木只记住了“体验派”三个字,就是作为一个演员,在表演一个角色的时候,要完全地投入到其中,投入到角色的生活环境之中,和角色完全一样正确地、合乎逻辑地、有顺序地、想活生生的人那样去思考、希望和表现心理与动作。
这些在苏木的理解下,就是代入!
演什么角色,就将自己代入什么角色,让自己变成角色——那就能够演好了!
苏木趴在木头栅栏上叫喊了好一阵,感觉自己嗓子都有些嘶哑,却丝毫没有半点儿作用,只能颓然瘫坐在地上,一副接受命运的样子。
此时窗外忽然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
“小子,早一天认命,早一天舒坦。你我都是无法与命抗争的人!”
“前辈,我实在是……”苏木并没有想好说什么,但是这种欲言又止、同时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出窍的样子却又很符合现场的气氛。
“小子,既来之则安之,念你年纪轻轻,想来没有经历过太多风浪,我劝你一句:看开、想开,人生遇到什么结,也就都打得开!”
“前辈,我只是一介书生,又怎么看得开这黑白世事!如今被抓入狱,只是不知何时重见天日。”
“你也不必悲观,有人时来运转尚不自知,且看一步走一步。”
“多谢前辈良言相劝,吉言相告,小子拜谢。”
苏木才和诸葛卧龙说了几句话,忽然监牢外传来一个冰冷的无情的声音,仿佛机械一般,“周亚炳,吃饭了。”
苏木一回头,就看到一个长着死人脸的压抑端着一个餐盘放在了木头栅栏外。
那餐盘上放着一小壶酒,一个倒扣着的酒盅,一双筷子,一碗盖菜饭。
饭是白米饭,这监牢的所有人都难得见一次的白米饭;菜是红烧肉外加鸡大腿,是这监牢的所有人都难得闻到一次香味的肉。
苏木知道,这是断头餐。
但是宁采臣不知道。
苏木拿着鸡腿小跑到诸葛卧龙身前,“前辈,有鸡腿啊!不用吃蟑螂啦!前辈,您吃鸡腿!”
“小子,你吃吧!我不吃鸡腿的!”
“前辈,鸡腿很香的,您吃吧!呃……要不咱俩一起吃!”
苏木很想让诸葛卧龙吃一下这个鸡腿,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苏木希望一只鸡腿换一个任务。
“你吃吧!吃了鸡腿之后,我还有事告诉你!”
说完,诸葛卧龙走到一面墙前,墙上面写着宁采臣的名字,诸葛卧龙在那名字上划了个叉。
“前辈,为何划掉我的名字?”
“告诉你!”诸葛卧龙看着苏木,“墙上有名之人,个个都吃过这只鸡腿。这个鸡腿可不是一般的鸡腿,它有个名字,叫做夺命鸡腿!吃完了就会被抓到刑场上砍头!”
苏木立刻呆掉。
“你趴着那窗户看看。”诸葛卧龙指着囚室后面的小窗,对苏木说道。
苏木立刻扔掉手中的饭碗和鸡腿,双手抓着后窗户的栏杆,整个人爬了上去,脸都因为使劲挤在栅栏上而变了形。
窗户外是幽暗的夜色,刚刚下过一阵雨的地面还有些积水,天空却没有放晴。
两个上身赤裸的刽子手正在摆好斩台,一个牢头模样的人则是围着斩台转着圈,一边扔着纸钱,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周亚炳啊周亚炳,钱财送上黄泉路;安心走好莫回头,有仇别找我来报。”
苏木看到这个,心中摇头不已。
下来之后,他苦着脸问诸葛卧龙:“前辈,人家都说砍头是在午时三刻,可是他们怎么要一大清早还黑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