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在一夜之间几乎被完全摧毁,唯有百步阶前的那杆旗上的寨旗依然在孤零零地飘荡。聚义厅门口戒备森严,日军完全占领了山寨,而聚义厅成了高桥次郎的临时指挥所。
“给田中先生电报,汇报二龙山的战况。”高桥次郎疲惫地靠在太师椅上,面沉似水地看着秋野吉人:“此战伤亡一并报备田中先生,就说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半,不日将凯旋!”
秋野吉人阴沉地点点头:“高桥君,二龙山山高林密,那些支哪土匪神出鬼没,我们何以成功完成任务?”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耿精忠部和宋远航还在较量之中,而我们就在山上作壁上观!”
秋野吉人冷哼一声,作为一名武士,他喜欢用战刀刺杀的块感,而对这种渔翁得利的事情有些不太苟同。军功是拼杀出来的,而不是等来的。
“耿精忠部一盘散沙,不足为惧。而宋远航也是末路穷途,不日将会成为我们的俘虏,与其等待不如主动出击,我率领突击队直取百丈崖!”
高桥次郎微眯着眼睛不置可否,他关心的不是杀死多少人,而是活捉宋远航,唯有如此才能夺得南运国宝。现在,他在等待一个绝佳的时机,一个让他军功加身的时机。
“轻敌是最致命的战略错误!”
“等待将会丧失最佳的机会!”
高桥次郎阴阴一笑:“秋野君说得不错,可以主动出击,但不要轻视对手。”
“哈伊!”秋野吉人快步走出聚义厅。
九锁兽道一片狼藉,十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在各处,浓重的血腥味传来,让宋远航不禁目瞪口呆。很显然,昨夜这里经过了一番殊死搏斗,而战局几乎可以肯定:兄弟们遭到了灭顶之灾!
鲜血忽然流下来,宋远航却不自知。
“少当家的!”彪子瞪着猩红的眼珠子在尸体周围饶腾了半天,才有所反应,踢一脚倒在草丛里的尸体:“是黑狗子偷袭了九锁兽道,黄简人……我襙你八辈祖宗!”
宋远航从来没有遭到过如此大的打击,即便是前日知道苏小曼之事也没有如此过,鲜血从鼻孔里流出来,脸痛苦得变了形,眼前黑,险些摔倒:“彪哥,快……百丈崖!”
话音还未落,百丈崖方向传来一阵激烈的枪声,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游击队卫生员立即给宋远航用药,包扎伤口。彪子则抱着宋远航劝慰:“少当家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军师一定有办法夺回那批货!”
百丈崖的确正在生激战,不过并非是宋远航所想象的那样,交战双方不是老夫子,而是黄简人的警察队和耿精忠的暂编营!
黄简人率领警察队听到第一声炮响之后,便知道耿精忠开始攻打山寨了,下令急行突击至燕子谷,现暂编团正在攻打谷口,其时他并不知道交战的对手是不堪一击的宪兵连,便没有加入战团,躲在林子里观战。
本以为此战能打得昏天黑地,他好捡一个大便宜,熟料耿精忠的暂编营以摧枯拉朽的气势就取得了胜利,差点没把黄简人的下巴惊掉了。燕子谷落在耿精忠的手里,黄简人无法跟钱斌取得联系,他只能按兵不动,在黎明前的时候突击到了九锁兽道,却遭遇老夫子的伏击。
警察队虽然战力有限,但老夫子率领的队伍寡不敌众,坚持了半个多小时之后便被击溃,死伤了十多个兄弟,九锁兽道失守。
而耿精忠部长驱直入,并没有增援攻打山寨的分队,他的目标很明确:百丈崖的天星洞!
不过就在耿精忠十分顺利地突破九锁兽道之际,却遭到了黄简人的警察队迎头痛击,一时间竟然被压制在百丈崖下。
守卫天星洞的游击队员不知所踪,宋远航存放南运国宝之地没有任何防御。这里是九锁十八弯天险的最后一道,一夜战斗过后,从黑松坡到九锁兽道的天险要塞悉数被摧毁,最惨烈的战斗是燕子谷、三岔口、回龙涧、龙源坪、百步阶和九瀑沟几处天险要塞。
百丈崖怪石嶙峋,茂密的树木遮天蔽日,就在距离百丈崖十几米的高处,警察队形成了三道封锁线,完全控制住百丈崖,耿精忠部想要强攻都是不可能,此处实在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所。黄简人望着空中的悬崖峭壁,老脸不禁动容:“云飞,宋远航将南运国宝藏在上面了?”
黄云飞阴沉地点点头,一阵山风吹过,手不禁颤抖一下,按住腰间的手枪:“传说上面就是天星洞,小兔崽子以为这里最为隐蔽,就将宝贝藏这儿了。”
“果然是天险!”黄简人叹息一下:“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此话不假啊,南运国宝价值连城,成了唐僧肉,谁都想咬一口,真是滑稽,滑稽!”
“难道你不想得到?”黄云飞皱着眉头瞪一眼黄简人,冷哼一声:“我们的约定还算数不?当然,你黄.局长说话一向不靠谱,我也没有抱任何希望。”
黄简人苦涩地看着黄云飞:“我说话一向不算数,不过这次要破一回例,五五分成,怎么样?”
黄云飞略显惊诧,但以他的眼力看不出任何破绽来。
“耿精忠还在屁股后面紧追不放,没工夫谈这个,货到手才踏实,走吧!”黄简人握着枪眉毛挑一下:“此地的风水很是古怪,宋远航真的把宝贝藏在这了?三山拱卫,万木葱郁,二龙山才是龙穴之地,而百丈崖却略显突兀,崖壁陡峭毫无生机,下面是一条绝路”
“绝处可逢生,黄.局长您多虑了。”黄云飞双手扣住怪石向上攀登,一条人工打造窄路环绕着山体向上延伸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