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张久朝最关心的问题。
在此之前,他只是以倒斗盗墓为生的地痞流氓,但张久朝可不是那种欺男霸女好吃懒做的流氓——唯有他数年如一日地钻山倒斗,纠集一干弟兄乐此不疲地盗墓。但大多数情况盗的都是吴印子故意为之的古董赝品!
宋远航之所以相中张久朝必然有其道理。在陵城,没有一个人能对二龙山地形地貌了如指掌的,连宋载仁也不能。此所谓术业有专攻,张久朝所“专攻”的便是钻山倒斗,诨号“穿山甲”绝非浪得虚名。
老夫子等三人之所以没有提出异议,大多都猜出了宋远航的用意。还有一点,他是“老掌柜的”的亲传弟子!那面古铜镜已经表明了他的身份。所以,任何事情都是因果循环所致。
宋远航坦然道:“处心积虑设局儿的并不是我宋远航,而是日本人和那些别有用心之辈。如果当初没有途经黑松坡被日军突击队狙击,我不会滞留在二龙山,也一定会与诸位擦肩而过。”
老夫子点点头:“的确如大少爷所言,十年来不知有多少人觊觎二龙山宝藏,他们处心积虑巧取豪夺,大当家的绞尽脑汁与其争锋相对,吴先生巧设迷局周旋期间,想必一切就要完结了。”
“夫子所言极是!”宋远航正色地看着吴印子:“今晚对手已经展开了一系列行动,吴先生做的局儿完美地达到了目的,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吴印子的呼吸有些急促,目光中吐出一抹兴奋之色:“难道对手上当了不成?当是有高人相助才是!”
老夫子疑惑地看一眼宋远航:“如意湖那边有动静了?”
“正是,日本人在刘麻子的帮助指引下,找到了定星针所预示的龙穴,派出行动组展开行动,却不巧被耿精忠的巡逻队现,一阵混战之后,日本人行动组被消灭殆尽,倒是便宜了耿精忠,或可战功加身!”宋远航哈哈笑道。
吴印子兴奋地起身来回踱步,老脸憋得通红:“这足矣证明对手势力之强悍,与我们不相上下!还是夫子说得对,刘麻子心术不正,竟然助纣为虐出卖老祖宗。”
“有的人是毫无底线的,比如黄简人耿精忠之流;有的人会助纣为虐而不自知,比如刘麻子!”宋远航愤然道。
白牡丹听得一头雾水:“你们云山雾绕地说什么呢?是不是打了打胜仗还瞒着我?耿精忠那个土鳖钻进你们的局儿里了?”
“姐姐还记得月前草堂失火之事不?”
“记得!那场火烧得很蹊跷。”
宋远航淡然地笑道:“当初可儿被日本人绑架,田基业要求以玉璧交换,吴先生便做了一块赝品给他,失火当日的那块玉璧当然也是假的,吴先生的杰作,有人趁人之危偷走了。”
这段往事一经提起,白牡丹才恍然大悟,愕然地看着宋远航:“弟弟,你是说乾坤双壁根本就是假的?你和吴先生用不同的方式让日本人得到了双壁!”
“白老板聪明!”
白牡丹深意地看着宋远航,心里却烦乱如麻:他胸前所挂的古玉便是乾坤双壁中的一块,未曾料到另一块在宋载仁的手里。此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老夫子淡然笑道:“日月乾坤双壁合二为一之后便成为洛书牌,期间所隐藏的乾坤万象便是二龙山,龙穴隐含其中,拥有洛书者便会找到龙山王陵。”
张久朝愕然不已,原来如此!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寻龙点穴会这么复杂,难怪老掌柜的对此讳莫如深,他只是让我破八卦林的阵眼,并没有明说阵眼之用。乾坤合璧的洛书牌也是如此,甚至是第一次听过!
“吴先生和夫子的计策实在高绝!”宋远航苦笑道:“有了洛书牌还不足以寻龙定穴,必须有山河定星针才行,所以吴先生又做了一个古玉星针,久朝兄还记得星针是何模样吗?”
张久朝木讷道:“当然记得!”
张久朝忽的想起了被刺杀当晚,从老掌柜的竹杖里面找到的那支寸许长的古玉柱——原来着一些都是策划好的,任谁都没有想到!
“吴先生可以把龙穴设计得再巧妙一些,让日本人全军覆灭才好。”宋远航愤恨道:“吴先生心怀仁慈之念,那套赝品洛书牌和定星针所指示的位置是如意湖畔,其实完全可以定在暂编团团部。”
老夫子笑道:“那岂不难以迷惑了对手?任谁都不会相信王陵就在暂编团脚下的!”
白牡丹长出一口气,玉手捏着太阳穴:“此局儿乃是将计就计啊,难怪弟弟如此自信能一举消灭敌人呢。”
宋远航借洛书牌巧妙地布设迷局,让高桥次郎自以为天赐机缘一半得到了全套的洛书牌和定星针的赝品,而吴印子却借助赝品定出了龙穴位置就在暂编团的驻地——目的都是让敌人自相残杀!
白牡丹拍手笑道:“厉害,真厉害——弟弟的城府心机高深莫测,姐姐甘拜下风呢!”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古玉是真的,赝品做绝,吴先生的功劳是第一位的!”宋远航不无遗憾道:“刘麻子定位有些偏差,选在了如意湖,若是前移百米便是军事禁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