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这是此行任务的核心,今天在座的人并没有提及南运国宝之事,是他们不知道还是知道了而不挑明?”
“讳莫如深!”苏小曼低头沉思着,心里却忽的苦楚不堪。南京一别三月有余,日军空袭“太古号”,远航罹难,宪兵连的人不得已才在陵城登录以期通过陆路抵达第五战区,未曾想在二龙山遭遇日军伏击,看来押运人凶多吉少,国宝文物落入二龙山土匪手里的可能性大增。
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国宝文物在二龙山,我方还没有掌握具体信息,而日本人也没有成功夺宝!
苏小曼深呼吸一下正色道:“我们来的时机恰到好处,迟来一步也许会遗憾终身!”
“苏小姐有何想法?我想要想取得实质性突破必须依靠陵城各方势力,尤其的黄简人和冯团长。”钱斌幽幽地叹道。
苏小曼点点头:“先从昨日遇袭一事查起!”
“您的意思是以此接近二龙山?会不会太危险了?”钱斌惊讶地看一眼苏小曼:“毕竟他们是土匪,是我们的敌人!”
“谁是敌人谁是朋友还不一定!”苏小曼冷然道:“二龙山马匪歼灭日军突击队,从这点来看,他们绝对不是普通的山贼草寇,无论他们的初衷如何!”
钱斌点点头。在这件事的认识上,他与苏小曼是一个看法,但就接近土匪是否符合行动原则,心里没有底。
“我去跟黄简人和孙县长沟通一下,探探口风!”
“不必与孙又庭沟通,他起不了多大作用!”苏小曼叹息道:“二龙山与他们是死敌,没有沟通的基础。”
钱斌对苏小曼的话十分赞同:指望土匪跟剿匪的沟通简直是天方夜谭!
“老钱,不知你是否注意一个小细节,黄简人说曾联合暂编团围剿二龙山,但两次围剿都以失败而告终,冯团长竟然一点愧色都没有,何以如此?作为一介军人竟然不以摆在土匪之下为耻?”
钱斌一愣,这点的确没有仔细思考过,冯团长似乎对联合围剿之事支支吾吾,甚至避谈!其原因无非是打了败仗不光彩或是其他原因。钱斌凝重地点点头:“我这就去面见冯团长问明原因,作为驻守陵城的军界代表,竟然没有合力剿灭二龙山土匪……”
“老钱,你不是兴师问罪去的,而是要弄明白暂编团何以与二龙山相安无事!”
钱斌的脸色一红:“我明白了!苏小姐想以此为突破口接近二龙山?”
“至少在歼灭日军突击队这一立场上,我们与二龙山的利益一致!”苏小曼优雅地挥挥手:“密电总部,就说我们已安全抵达陵城,任务正全力推进。”
钱斌点头退出房间。
苏小曼凝眉沉思片刻,望着窗外夜色不禁踌躇不安起来。他宁愿相信是二龙山的土匪是“义匪”,也不愿他们只是一群见利忘义的乌合之众。但事实往往是难以想想的。
她在会议上并没有直言对二龙山兴兵讨"伐,最根本的原因是匪竟然姓宋!
一切皆有可能。
夜色阑珊,灯火点点。
宋远航本来计划趁天黑出城,却转念与蓝可儿回到蓝家大院。陵城的形势十分敏感,尤其是大乱之后,各方势力的动向扑朔迷离,他不掌握的事情太多,对下一步的行动心里没有底。
管家老张见小姐和宋大少爷回来不禁喜出望外:“大小姐,老爷正在书房呢!”
蓝笑天下午从二龙山回来就再也没出去,像一只老猫一样窝在书房里,不断地思索着形势展。手里还握着一张药品清单,他不知道姓田的何以获得如此丰富的药品,也不知道这些货究竟什么时候运到陵城。
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只要精心策划一番,这些药品就会唾手可得!但他需要时间,更需要耍些手段让姓田的对自己信任不疑。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做,自从生被绑架事件之后便改变了自己的初衷。他曾经一度对二龙山藏宝渴望已久,也曾经布设陷阱一步步地逼近自己的目标。但当他突然遭到可儿绑架的打击后,才现自己所追求的不过是镜中月水中花。
任何人都是局中的棋子。无论是黄简人耿精忠还是孙又庭宋载仁,包括自己在内,都是局中的棋子,没有人能跳出棋局。
让他惊喜的是,女儿竟然回来了。
蓝可儿给父亲请安之后便回后堂休息,宋远航看一眼满脸疲惫的蓝笑天,心里不禁痛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