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子正色看着我,一双眼睛似乎要把我看穿,在她咄咄逼人的注视下,我突然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我呵呵干笑了两声:“山道崎岖,寂寞难行,我俩正好有个伴,一路上山,岂不是很好吗?”
女孩子微微点头,似乎是同意我的说法,但眼睛还是盯着我,她的目光恍若一把刺刀,让我感到一股无形的巨大的压迫感兜头罩来。我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女孩子的目光会有这样的震慑力,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女孩子,绝非一般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要到神牛寨做什么?”终于,她再度开口说话了,虽然说话的声音娇弱婉转,甚至还带着少许小女生特有的嗲,但是总给人一股威严的不可抗拒的力量。
我如实相告:“我叫吴庆钧,我是C市一家杂志社的记者,听闻神牛寨地处偏僻,山势奇特,风俗独特,,所以特地来摄像采风。”
“哦,是吗?”女孩子用半信半疑的口吻说。
本以为,我在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她会像其他小女生那样崇拜地说:“唉哟,你就是吴庆钧吗?”可是她没有一点反应,表现出的神态让我有点失望。
她不知道我的名字,只能说明她平日没有看书的爱好,不然不会没读过我的小说,就算没读过我的小说,我在全国各地报刊杂志表了那么多诗歌和散文,她应该也有读过的。
“那……你呢?怎么称呼你呀。”我什么场面没见过呀,怎能在一个弱女子面前露怯,所以放松了一下情绪,反客为主地问她。
女孩子笑了笑,指了指背上的包裹:“喏,我是一个旅行者,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一个人,背着包,走遍天涯海角,游览各地风景。”
老实说,她这个愿望很美好,也很潇洒,我也一直有着这样的愿望。我曾写过一叫做《远行》的诗歌,这诗歌后来表在了《拉萨晚报》的副刊,全文是这样的“事实上,这些年/我一直不安于现状/总幻想着/一个人背上行囊/去远方/坐上黄昏的硬座火车/或者拥挤的陈旧客车/向身边的每一个陌生人/点头致意,热情攀谈/为窗外惊鸿一瞥的美景/探头凝望,大声尖叫/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远行/穿一身朴素的衣服/住最便宜的简陋旅店/在街边冷清的小吃店/一坐半夜,调侃有几分姿色的店员/和乞丐做朋友/加入流浪者的行列/或者像一个疯子/站在人群中大声朗诵自己的诗歌”,这诗歌,可以算是我真实的内心独白,我认为一个人在旅途上,时时刻刻面对陌生的环境和风景,与陌生人相遇、擦肩而过,都是很美好而富有诗意的,但是身在俗世,这始终只能成为我内心中潜藏着的,一个不为人所知的无法实现的愿望,我无法斩断凡世的羁绊,无法这样洒脱的去过自己的生活,因为我们每个人都不是单纯的为了自己而活着。
所以,听到这个女孩子的话,不由触动了我内心里隐藏着的愿望,对这女孩子也不由得产生了几分敬意。我一个大男人尚不能洒脱地抛开一切,去走心中想走的路,过想过的生活,一个弱女子,尤其是一个妙龄女孩,又谈何容易呢。
我将信将疑地看着女孩:“这么说,你已经一个人走了很多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