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是什么地方?当时中世纪的西方,一座城市能有一万居民就已经算大城了,但在此时的长安城,有一百多万居民,胡人就有十万以上。
倾国妖姬云鬓重,薄徒公子雪衫轻,正是当时盛唐昼夜喧呼,灯火不绝最真实写照。
唐代文化包罗万象,光是居住在长安城的诗人就一万有余,是很多文人心之所向文化圣地,后世有人这样盛赞当时大唐: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剩下的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是半个盛唐。
胡旋舞昼夜喧呼,长安城灯火不绝,烟花酒池放纵,行人如织风月。
灯光在地板上投射倒影,宫殿在烛光下现明暗变化,光影流离间,映照城池宫阙,万国来朝。
天地间只有一个盛世大唐,能在她最辉煌初始阶段重生而来,对于李之来说,幸运感远超苟且偷生后的暗自窃喜。
绚丽华美、盛世大唐,不疯魔不成活,如何成就在此重生后的华光溢彩一生,也许就是在明日正式启动,暂时辞别了贡维的他,站在东诸山巅,一时间豪情万丈!
将庞啼打到老祖宗处,李之一行赶马前往长安城,临行前临淮郡王送来一句:既然明日巳时已定,你自管照应商铺内一切,其他对外事宜,就全部交由我来执掌!
路上清绮笑言:“我父亲这是打算盛隆开张,你不觉得三省联署令的颁,与老爷子意念不谋而合?说不得朝廷内早有定章,就是相瞒你我。而东市年度大集本就是一个皇族权贵齐聚之日,就是当今圣上病体未曾恶化之前,也是隔三差五在那一日露上一面!”
“我也有此同感,或许郡王大人胸中早有计划,已提前联合相关氏族,将我们商铺烘托起来,毕竟正清文绮堂宣纸也是朝廷占据大头,师出有名,且可从容营造出耳目昭彰,并不畏惧任何欲将聆音察理之人!”
“只是明日里可是我正清文绮堂服饰开业,与宣纸又有何直接联系?”
“你联想一下长安城有何特色?我是说与纸张相关事务。”
“你是说诗人聚集,或者乘势召开一个类似于诗文大会一般的文人际会?”
“很有可能啊!只需将竞赛以及大奖标注上正清文绮堂宣纸,岂不是一切愈加顺理成章?”
“这还不简单,打听一下长安城内文人圈子有何异动不久明白了?对了,找懿懿公主,他家老父可是当代大家!”
命驾车的俟老六稍勒缰绳,后面已有夏婆婆紧随上来,略略数语交代了,夏婆婆原地慢行,等候后面马车跟来。
过不多久,马蹄声疾,即有夏婆婆快马赶至:“询问过懿懿公主,明日里东市的确有一场诗文大会,乃是政事堂与太常寺联办,殿院殿中侍御史主持,三省六部出资协办,五监十寺负责文章审核!关鲁公等一批退隐名相、王郡公臣均在被邀请之列,其中不乏当时诗文书画大家!”
挑下窗帘,二人相视而笑,李之笑曰:“果然如此!我想事先不通知你我,应该是某些大家幕后之意,或许以现场考校与我的打算,郡王大人之所以留驻东诸山,恐怕也是奉命而为,这数日过去了,仅余一日时间,即使令我提前知晓,已无多少准备时间。”
清绮摇摇头,“这般兴师动众有何意义?考校一说或许真的存在,但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为何?而且明知当今圣上病体难捱,这样做...”
她话音未落,二人就异口同声说出共同猜测:“当今圣上!这一次主意出自于圣上本人!”
两人再一次对视而笑,引来瑜然不满地撇嘴:“已经显而易见之事了,你二人却兀自在那里一唱一和,一惊一乍,令妹妹我可是笑掉了大牙!”
“怎么说?”清绮惊奇侧脸问道。
“明明事实就摆在面前!试想,何人敢于劳动政事堂、太常寺、殿院殿中侍御史、三省六部、五监十寺?就差三公、九卿名号,想来明日也会有数位出现!可笑你二人还在那里猜来猜去的,就是我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都想明白了,不是当今圣上开口,谁人有这么大权利,又敢在如此微妙当口?”
二人面面相觑,自以为聪明,谁料想答案就摆在当面上,他们相互间还依旧乐此不疲,引来瑜然嘲笑实在不冤。
瑜然噗嗤一声娇颜尽展,“怪只怪你们把事情想得太过曲折,只顾了暗自猜疑哪一些与正文哥哥关系紧要,却忘记了便是君王大人所在尚书省,虽贵为三号人物,也不敢妄言能将半个尚书省控制在手中!各个公署内势力错综复杂,能够这般联合一致,整齐而划一,就是当朝九卿联手,也不会有这般效果吧?”
李之竖指大赞,“我们家瑜然最聪明了,可笑我与你清绮姐竟是被困在自下而上猜测里,反过来不用推敲,就能看出结果来!实在是笨得可以了!”
清绮也是哈哈大笑,“自上而下的结果显而易见,嘿嘿,两个自以为聪慧者,却是犯了最不可饶恕重大失策!其实我们的方向错误,与我父王关系最为直接,因他而由生一层层推断,却被瑜然旁观者清,一眼就堪破其中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