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玲珑不是没有觉得累的时候，只是每当她想起当初和母亲在解府夹缝求存的时光，又觉得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最苦的时候都已经熬过来了，还有什么熬不过去的？

她见解母已经昏睡过去，让阿兰打来热水，给解母一点一点擦拭完身体，却不敢将她身上的绳索就这样放开，又重新捆上。

“穆大夫在官洲遇上一起杂症耽搁着，估计到达的时间又要延后了。”阿兰见解玲珑心情不好，说话的深夜也极为小声，“小姐，程大夫说要不给夫人用乌香吧？”

解玲珑绑绳子的手抖了一下，才轻声道：“程大夫不是说那东西有瘾吗？”

阿兰咬牙道：“程大夫说，反正夫人也就这么几年时间，就算是有瘾，也……”阿兰看着解玲珑的目光，后面的话一下子就说不出来了。

解玲珑声音虽小，却十分坚定，她道：“可是越到后面，娘就会越难受，我不想她她活得那么痛苦，现在虽然疯病还是没有好，可是比起以前已经好多了，再等等吧，阿兰，我们再等等，看看穆大夫怎么说。”

她的声音空灵缥缈，仿佛整个人下一刻就会随风散去了一般，又仿佛是跌落沧海的蜉蝣，紧紧攀附着海面上唯一的一下块碎屑，哪怕是朝生暮死，也要紧紧抓着最后的希望不放。

“嗯嗯，穆大夫一定会有办法的。”阿兰重重点头，像是在告诉解玲珑，也像是在告诉自己。

解母晚上又作了一场，解玲珑心力交瘁，阿兰想要和她轮换着来，她想着白日里她要去店铺，阿兰又要一个人在家照顾解母，便拒绝了，让阿兰好生休息，说不准解母明日还会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