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少日子,这吐蕃的使臣便来了,这次吐蕃却是派了不少人来,特别是吐蕃十岁的王子,这位王子是吐蕃的王后所出,吐蕃的汗王对他也极为看重,这次随着吐蕃朝贡的队伍前来,想必是想要到君朝
这边先混个脸熟。
吐蕃同君朝一向交好,既是这吐蕃的王子来了,那宫中定是要设宴的。
昱帝为了表示同吐蕃友好的关系,这次宴席后宫的妃嫔及皇子皇女也是要参加的,阿暖作为君朝的长公主也是要出现在这种主流的外交宴席上的。
阿暖对吐蕃前来朝贡的队伍也是极有兴趣的,姑娘脑中想出来的就是那种骑在马背上的粗犷的汉子,所以阿暖对待这次宴席的态度倒是极为积极。
宫中设宴,总是在晚间,阿暖便想着先到御花园转转,然后再过去。
现在是冬日,御花园中的腊梅开得正好,阿暖觉着好看,便往腊梅林那边去了,宫中种了一大片馨口腊梅,又交叉着种了些素心腊梅,看在阿暖眼中,觉着红红黄黄的,极为好看。
阿暖今日身着一件红色的大氅,脖子上围着的是秦铮猎来的那条火狐皮所做成的围脖,只露出了胖乎乎的脸蛋儿,两只眼睛黑葡萄一般,看起来机灵可爱。
这两日断断续续地下着雪,地上也积起来了不少,阿暖看着地上的积雪,将手上带着的紫貂皮做的套袖摘了下来,递给身后的文茵,文茵开口说道:“公主带上套袖罢,若是冻到了手边不好了。”
阿暖不依,对文茵说道:“阿暖想要玩会儿雪,若是带着套袖便不好玩了。只玩一会儿,文茵先帮阿暖拿着。”
文茵看着阿暖的样子,知晓劝不住,便伸手接过了阿暖的套袖,还叮嘱道:“那公主便少玩一会儿,若是冻了手便是奴婢的罪过了。”
阿暖摇头:“哪里会冻了手,文茵放心便是。”说罢团起一个雪球,想要朝着梅林旁边的假山扔过去,可是又怕里面有人,便冲着假山喊道:“那边有人么?”阿暖见无人应声,便用力将雪球扔了过去,没等阿暖团起第二个,便听到有人喊了起来:“谁在这边乱扔这些东西,本王子的脑袋也是你们敢砸得吗?”顺着声音,从假山那边出来了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子
。阿暖看着这人的衣服式,明显同君朝的不同,又听到他方才自称王子,便知晓这是吐蕃那位王子了。细看之下,这位王子长得确实英武,同自己见过的少年不同,浑身上下都带着游牧民族特有的粗犷的
感觉,但是却又不是粗糙,阿暖给了一个极高的印象分。
阿暖笑眯眯地说道:“是我砸的,方才我问过那边有人没有,可是你却没有说话,所以便砸到了,不过我还是给你道歉好了。”吐蕃的这位王子名叫桑格,桑格进宫之前当然是摸清了宫中的情况,知晓这宫中只有两位公主,这位一看便知晓是最为得宠的那位宸华长公主了。但是桑格自小就是被吐蕃王捧在手心中长大的,在吐蕃中
的地位也是极高的,又觉着这宸华长公主小小的一只,便开口说道:“你是谁,这君朝宫中便是这般没有规矩的吗?”
文茵跟在阿暖身后,听着这人对着公主这般无礼,开口训斥:“这可是长公主殿下,哪里容得下你这般讲话。”
阿暖摆了摆手,示意文茵无妨,然后对着桑格说道:“你应是吐蕃的王子吧,难不成王子殿下耳朵有些不好使,宫中御医医术高超,我可以让父皇为殿下选位御医来。”说罢还状似关切地眨了眨眼睛。桑格有些气恼,他方才在这假山之中是听到了阿暖的声音的,可是他身上挂着的一串串珠被挂住了,缠的有些繁杂,一时解不下来,听得阿暖的声音,又不好意思开口说话,便没有应声,谁知便真是砸在
了自己的脑袋上。这会儿又被阿暖这样挪揄了一番,十来岁的男孩子便觉着脸上有几分挂不住,带着几分气恼开口说道:“你声音太小,谁能听得到?看着脸上这么多肉,谁知道底气却这么不足。”
阿暖一直觉着自己只是微胖界的领袖罢了,哪里跟很多肉这种词语挂的上钩了,正准备开口义正词严地反驳回去的时候,听到了秦铮的声音:“阿暖怎么在这儿?”
抬头一看,秦铮穿着一件黑色滚银边的大氅内里罩着一件宝蓝色的长衫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秦铮到了阿暖与格桑的身边,先朝着格桑行礼,格桑点了点头,秦铮也不与他多说,转而问阿暖道:“阿暖怎么在这边,袖套也未戴着?”
阿暖低头看了看手,这才想起自己的袖套还在文茵手中,讪笑着说:“阿暖方才想要玩雪,便将袖套递给了文茵,这会儿忘了戴上了。”
秦铮弯子,将阿暖的两只手握在自己手中,他素日并不戴袖套之类的东西,但是两只手却是温热的,握着阿暖冰凉的小手刚刚好。
阿暖的手被秦铮攥在手中,少年的手上似是有些薄茧,莫名地让阿暖觉着暖心。
秦铮一边给阿暖捂手,一边问道:“阿暖与格桑王子在这里说些什么”
阿暖还未说话,格桑便开口了:“还不是你们君朝的长公主用雪球砸了本王子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