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傻乎乎看着她,一时都没有回过神。
叶子衿这种不按理出牌的方式,让费蓉儿和冷纤雪也懵,她们不明白叶子衿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容峘出了这么大的意外,她居然这样做,绝对与理不合。
“我觉得咱们王爷貌美如花,多金而多情,必定是哪位妹子对他春心暗动了。唉,也不知道王爷知不知道这个美人是谁?我说呀,这位姐妹也真是的,看上王爷就直说呗,我又不是那种容不得人的人。就算美人脸皮薄,不好意思告诉王爷,偷偷过来告诉我也好呀。”叶子衿一个人自言自语乐呵呵地唱独角戏。
告诉她估计更没戏!玉海棠鄙夷地看着她。
“你那是什么眼神?”这会儿叶子衿的眼神倒是很犀利,正好捕捉到玉海棠来不及收回地眼神。“你在鄙视我哟?”
“你看错了,我是不赞同你的意见吧了。”玉海棠立刻从身上掏出一两银子,“是你要我们下注说说自己的看法,既然是下注,难道还不允许我有自己的意见吗?”
“可以我,我又不是那种十分霸道的人,更不会和你记仇。”叶子衿点着脑袋回答。
完了,玉海棠懊恼得差点儿去撞墙,叶子衿越是说不会记仇,心里肯定越是记住了他。世上怎么有这样小气的女人?
“既然你不赞同我的意见,你倒是说说你自己的看法。”叶子衿抢过他手里的一两银子放在了桌子上。
“我觉得有美人在嫉妒你哟。”玉海棠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此话怎么说?”叶子衿笑眯眯地问。
“明摆着,要是仇家想要越清王命的话,哪会如此大费周章下什么媚药,还不如直接下了毒药比较好。”玉海棠得意洋洋地解释。
众人听了,集体送了他一个鄙夷的眼神。废话,等于没说,好像谁不知道似的。
“你想王爷中了七夜魅的话,第一个要找的人是谁?”玉海棠乐呵呵地看着叶子衿,满眼都是八卦。
叶苏明等人也将目光落在了叶子衿身上。
“别看我,满府都是美人,容峘要是憋急了,未必找我呀。”叶子衿慢悠悠地回答,“我还没成年,还是个孩子。”
“所以说下毒的人是嫉妒你,而且此人正如你所猜想的一样,必然是越清王的崇拜者。也正因为你的年纪小,如果越清王对你下手的话,吃亏的人必然是你。这人打算来一个一箭双雕呀。”玉海棠只说了一方面,不过最后一句一箭双雕却让冷纤雪和费蓉儿全都羞红了脸。
玉海棠分明话中有话,在怀疑她们了。
“你休要血口喷人。”冷纤雪第一个站起来声讨。
“无凭无据,坏人名声,是要遭到天打雷劈的。”好脾气的费蓉儿脸色也沉下来。
“天打雷劈什么的对于他来说,根本没用。他以前调戏人家小姑娘,早不知道应该挨多少次雷劈了。”居然连叶子衿也开始挤兑他了。
玉海棠被三个女人围攻,差点儿火急攻心,一口老血吐出来。
他娘的,他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配合叶子衿挤兑边上那两个白莲花。该死的叶子衿,小气鬼,抠门鬼,居然联合外人反过来欺负他,这什么世道,还让不让人说实话呢?
叶苏离几个人半信半疑,对于宅斗什么的,他们是男人,又是从小地方出来的乡下汉子,真心不懂。不过,他们怎么听着,都觉得玉海棠说得有几分道理。
容峘对叶子衿十分上心是不容置疑的,从刚刚容峘的反应中就可以看出几分来。
容峘中了媚药作,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叶子衿。可是叶子衿年纪小,还没有张开,要是侍寝的话,肯定会被伤了身体。以后,子衿想要生孩子,说不定都很难。其次,如果容峘怜惜爱护叶子衿,不愿意让叶子衿侍寝的话,那就只能让别的女人充当解药了。
这样一来,叶子衿在外面守着,心里对容峘多多少少会有膈应,不,按照叶子衿的个性,恐怕不仅仅是膈应那么简单了,应该说,叶子衿会对容峘深恶痛绝才对。
果然是一箭双雕的主意。再仔细品味想一想,最后能在此件中得利的人,的确那边两位姑娘最可疑。
容峘里规矩多,管理森严,外人想要进来,很难。如果说起外人的话,除去他们四人以外,就算得上冷纤雪和费蓉儿两个人了。
叶苏心、叶苏离越想越看越觉得冷纤雪和费蓉儿不对劲。
叶子衿呵呵一笑,“他嘴边根本没有把门,两位小姐不用和他计较。要是你们和他计较,你们能被他给气死。常言说,行得正坐得端,心中没有鬼,自然不用怕别人怎么说。为人在世,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唉,你们甭搭理他。”
这话听起来是在安慰冷纤雪和费蓉儿,但仔细一想,她又好像在维护包庇玉海棠。
一时之间,屋内屋外两重天。屋内容峘泡在冰水中,还觉得不过瘾,他感觉到全身的血都要沸腾了,身体的某一部位也是紧绷得厉害。口感舌燥,脑子里全是叶子衿的身影。脑子中的叶子衿或娇嗔,或似笑非笑小狐狸一般,他越是想叶子衿,浑身越感到燥热,太难受了。
“再加冰水。”容峘努力将叶子衿从脑子里赶出去,屏住呼吸开始练功。
留在屋子里的人,只有开阳和天枢,两个人听了他的吩咐,连忙将边上准备好的冰水也倒入浴桶中。
不大一会儿,容峘脸上的潮红终于褪去了,脸色也变得越来越苍白了。
“更衣。”一个时辰过后,容峘终于平静下来。
屋外等候的人十分无聊,冷纤雪则坐立不安,费蓉儿一直毕竟冷静,默默地盯着房门等候着。
“你们说王爷选了一条最不利于他自己的路,是不是因为身体不行有隐疾呀?”叶子衿就是一个没良心的家伙,实在闲的无聊,她就开始八卦起容峘的私生活来了。“天机、管家,你们和容峘待得时间最久,你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这种问题,天机和常平全都拒绝回答。
这样的女人,居然是未来的越清王府的王妃?容峘最后竟然喜欢这样的女人?
冷纤雪和费蓉儿的心中全都涌过一阵悲凉,她们争斗这么久,最后居然输给了叶子衿这样的女人,她们好不甘心呀。
咯吱一声,门好死不死地就在叶子衿话音落下之后打开了。
开阳、天枢先走出房门,容峘站在他们的身后。
容峘脸色一片惨白,嘴唇乌青,看得出他刚刚受了不少的罪。
“冰火两重天的滋味不好受吧?”叶子衿一点儿没有说了坏话被抓包的自觉,笑呵呵地上前继续说风凉话。
叶苏离赶紧拉了拉她的衣角。
冷纤雪沉默地盯着容峘看,慢慢的,眼中就浮现了水雾,她看到容峘狼狈虚弱的模样,感到心疼了。为了一个叶子衿,容峘至于伤害他自己的身体吗?
“不好受,但撑过来了。”容峘淡笑着回答,慢慢走到她面前,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叶子衿也在笑,“我们在打赌,赌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要对你下药?”
“不管为了什么,也不管是什么人,害了本王的人,本王自然不会放过她。”容峘这话是说给叶子衿听,也是说给在场所有人听。
一会儿,进来一个侍卫,“王爷,已经查清楚了。”
“拿过来。”容峘淡淡地开口。
侍卫过去,拿出几张纸条递给了容峘。
容峘接过纸条冷笑不已,叶子衿伸长脖子努力也想看热闹。
容峘一声不响将纸条递给了叶子衿看,当叶子衿看清楚上面的名字时,嘴角不禁勾了起来。果然如他们猜想的一样。
容峘如刀子一般的视线此刻正落在费蓉儿身上,费蓉儿低着头沉默不语。
这种状态,让满腹疑问的人全都反过愣来了,院子里所有的人目光也随着容峘落在了费蓉儿身上。
“你们都看着我家小姐干什么?”费蓉儿身边的婆子叫起来。
“是你?”冷纤雪因为太过惊讶,慌乱站起来的时候,屁股下的凳子顿时倒下了。
“什么是我?冷小姐慎言。”费蓉儿冷声说。
“果真无趣呀。”叶子衿打了一个哈欠站起来,“容峘,我累了,坐了这么久,我的腰好痛。我要回去睡觉。”
“嗯,回去好好休息。”容峘缓缓点点头。
“大哥,你们也会去吧,再不回去,等会儿都要宵禁了。”叶子衿看着叶苏离说。
叶苏离迟疑一下,看了容峘一眼,接着也点点头,“我们这就回去。”
“老头,别喝酒了,这种酒你也喝得下,去去,赶紧回去睡觉。”叶子衿开始赶人。
叶苏明几个也很识趣,“酒喝高了,时辰也不早,我们动作快一些,子衿,好好休息。”
玉海棠磨蹭不想走,戏演到了高潮,就这样走了,多亏呀。
叶子衿斜睨看着他,趁着他不注意,对准他左腿就是一脚。
玉海棠反应出奇得快,他从凳子上跳起来,直接躲过了叶子衿一脚后,一阵风似的跑到了院门前冲着叶子衿嚷嚷,“我猜得没错,给银子。”
“就这么点银子,你也好意思要?”叶子衿冲着他翻了一个白眼,顺手将桌子上的二两银子揣身上了。
玉海棠……
叶子衿果然是小气鬼,为什么他明明赢了,却还是丢了银子?不讲理!
“既然做了,就慢慢承担后果吧。”容峘的声音阴森森,如从地狱中走出来的修罗。
“我说过不是我做的,王爷为什么不信呢?”费蓉儿轻笑起来,月光下,她的笑容倾国倾城,落在容峘的眼中却半点儿波澜也没有。
“你怎么能为了一己之私去伤害王爷的身体?王爷身体本来就很虚弱。”冷纤雪恨不得上前抓花了费蓉儿那张脸。
“虚弱?世人的传言怎么能信。天下又有几个人能撑得住七夜魅的药效?”费蓉儿笑得若无其事。
“贱人。你比叶子衿还要可恶。”冷纤雪指着费蓉儿咒骂。“你害王爷,不得好死。”
“伤害我的人,本王从不会手软。”容峘冷笑着说。
“啪。”费蓉儿先重重地给冷纤雪一个耳朵,然后微笑着看着容峘,“我说过了我什么都没做,王爷为什么不信我呢?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过王爷是不是太过无情了?”
“开阳。”容峘懒得和她讲理,直接叫了开阳的名字,“喂了药以后,直接丢回费家。”
“你们谁敢?”听到容峘吩咐开阳要给她喂药,费蓉儿的脸色终于变了。
开阳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敢不敢。“费小姐,是让我喂你吃下去,还是你自己来呢?”
“你敢?”费蓉儿的脸色终于变得煞白,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
开阳微微一笑,手指一弹,小小的药丸顿时落入了费蓉儿的嘴巴中。
费蓉儿满脸惊恐,立刻低着头,想将口中的药丸吐出去。可开阳做出的药丸,基本上是入口即化。她再吐也吐不出半分了。
“王爷,求求你饶过小姐吧。小姐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奴婢做的,是奴婢看到王爷对小姐不理不睬,小姐爱慕王爷多年,她是和王爷你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呀。这些年来,小姐的心中只有王爷一个人呀。王爷!”费蓉儿身边的婆子噗通跪在了容峘的面前。
“丢回费家。”容峘冷声吩咐,直接进了屋子。
天机立刻将门关上了。
费蓉儿眼睛死死地盯着紧闭的门,耳边充斥着嬷嬷的求饶声,整颗心都快要碎了。这就是她爱慕多年的男人,为了另外一个低到尘埃中的一个臭女人,居然过来伤害她。
费蓉儿忽然觉得这些年来,她对容峘的执着是那样的可笑和可悲。
冷纤雪傻傻的,她紧紧地捂住了左脸颊,身体上的疼痛远没有容峘的所作所为带给她的震撼来的大。
越清王的心果然如外界传言一样得狠!
她虽然不知道容峘让开阳喂给费蓉儿的药丸到底是什么,但冷纤雪可以确定,那颗药绝对不会是什么好药,一定会给费蓉儿带去生不如死的后果。
她打着寒战有些不知所措。
房门关上以后,院子里多了几个穿着灰色衣服的侍卫,他们的动作悄无声息,走到了费蓉儿和婆子、丫头身边,直接伸出手,将人扛起来消失在了院子里。
冷纤雪惊讶地现,费蓉儿和婆子居然都不知道反抗了,看到这一幕,她更加害怕了,腿软得根本不知道抬步。
“冷小姐,夜深了,该回去吧。”天玄冷冷地催着她离开。
冷纤雪不敢逗留,赶紧转身和身边的丫头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回去路过叶子衿的院子时,冷纤雪特意多看了一眼。
叶子衿所在的碧轩阁中,满院子灯火辉煌,院子的房门全都关上了。冷纤雪隐隐听到守门的婆子在轻声相互提醒,说的全是怎么样照顾叶子衿的话题。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必然有什么样的下人。
下人对待叶子衿的态度,完全折射出容峘对待叶子衿的态度,冷纤雪想到自己冷冷清清的院子,心头忽然涌起了一股浓浓的悲哀。
不得宠的女人,下场真的很荒凉,她神情有些恍惚,还想到了自家后院中那些不得宠的姨娘们,第一次,冷纤雪觉得自己所追求的东西,或许是错的。
叶子衿回房洗漱过后,就躺下睡觉了。
“谁?”就在她假寐要进入梦乡的时候,床上忽然多了一个人。
“我,别怕。”容峘轻笑着回答。
“什么时候,王爷也变成了采花贼?”叶子衿讥讽地问。
容峘轻笑,想到了以前的时候,叶子衿也是这样问过他了。他低着头对着叶子衿的小脸蛋轻轻地亲了一下,就在叶子衿要火的时候,他又在叶子衿身边躺平了,再也没有做任何过火的动作。
“不问我怎么样处置了那个女人?”容峘轻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