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惜弱抬头,眼中含着眼泪看向江清欢。
江清欢:“你跟我走吧,李萍还在我师父那儿呢。”
包惜弱却摇头,“你师父是什么人,我为什么要跟你走。我不去,我要回牛家村。”
江清欢默了默,扫了包惜弱一眼,最后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腹部上,秀气的眉头挑了下,“我听李萍说,你从小就温柔善良,看到小猫小鸡受伤了,都要帮他们疗伤。养了一院子的小鸡,鸡长大了也舍不得杀,如今又有了身孕,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你在牛家村,怎么活下去啊?”
包惜弱一愣,想到丈夫,泪如雨下。
她拿起李萍跟她的那些画,抱在怀里,大声地哭了起来。
江清欢最不能见美人垂泪,更何况这个美人还哭得伤心欲绝,吵得旁边睡觉的白虎睁开了眼睛,不满地低吼了两声。
江清欢没辙,欺负孕妇可不是她做的事情,当然也不是白虎应该做的。
于是江清欢看了白虎一眼,“不许吵。”
白虎看了她一眼,然后又趴了回去。
江清欢跟包惜弱说:“回牛家村可以,回去看一眼就好了啊,看完之后你得跟我走。我还得带你回去跟师父复命呢。”
包惜弱点头。
于是,江清欢就带着包惜弱回到了牛家村。包惜弱看着眼前景物依旧,可却人面全非,忍不住悲从中来,一哭就是一晚上停不下来,哭得江清欢直想将她打晕,好让耳根清净。
包惜弱:“铁哥都已不在世上,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江清欢:“谁说你的铁哥死了啊?”
包惜弱低头,抽噎着:“完颜洪烈。”
江清欢听了,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完颜洪烈跟你说,杨铁心死了,就真的死了啊?他还说他对你是一片真心呢?可他的真心是害了你的丈夫和亲人,还冒充你的救命恩人,想让你带着杨铁心的孩子嫁给他呢!”
包惜弱低头,继续无声垂泪。半晌,她才抬头,问江清欢:“那天晚上,我看到完颜洪烈流血了。是你伤了他吗?”
江清欢看了她一眼,轻描淡写地纠正她:“不是我伤了他,是我杀了他。”
包惜弱:“……!”
然后她又晕了过去。
黄药师这趟来云南,真的不是跟洪七少帮主一样要为中原武林众人讨个说法的。
有什么好说的呢?所谓的神仙丸不过是用阿芙蓉炼制而成的毒|药,一开始能让人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慢慢地就会上瘾。意志坚定者,早就戒了,又怎会受控于人?
黄岛主不是少帮主,他没那样的古道热肠去帮那些不成器的人讨公道,但若是去见昔日的段王爷一面,倒是可以的。于是,黄岛主就和少帮主一起到了云南。
洪七已经去跟温家堡的人见面,黄药师则是到了此间打算拜访昔日的段王爷,如今的一灯大师。可黄岛主现不管他走到哪儿,似乎都跟江清欢有点缘分。
说是缘分,不如说是孽缘。
总之不管是江清欢还是黄药师,这两人彼此就没有过十分乐于见到对方的时候。
黄药师还没进山,就已经看到在天空盘旋的白雕。黄药师还不至于目力厉害到隔着千余丈的距离都能认出那是江清欢养的白雕,他只是看到了白雕,心里就想起了江清欢,倒是没想到原来江清欢真的在山里。
一身红色劲装的少女,脚边匍匐着白虎,在她旁边的树枝上,是一只猴子抱着野果在啃。
她身边还真是时时刻刻都有新鲜事,能驱使百鸟就算了,如今竟然还跟猴子说上了话,即便是淡定如黄岛主,也是愣了一下。
江清欢远远看见黄药师,心里其实想要离开的。无奈看到黄岛主的时候对方也现她了,而且作为一名资深颜控,江清欢看着黄岛主一袭青衫,手持碧玉箫在漫山的野花丛中走过来,实在是赏心悦目。她一个不留神,多看了两眼,就已经错过了溜之大吉的好时机。
红衣少女露出两个梨涡,歪头卖萌打招呼,“嗨,黄岛主,真是巧啊。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洪七哥哥呢?”
黄药师徐徐走过去,猴子看见生人,招呼也没打一声就已经窜到了其他的树上去了。匍匐在江清欢脚边的白虎瞅了一眼黄药师,站起来伸展了一下身体,也施施然地走了。
黄药师那双桃花眼不紧不慢地落在江清欢身上,打量了她片刻,才说:“果然是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又见面了。”
江清欢“呵呵”地假笑了一声,“可不是么?黄岛主来这儿是所为何事啊?”
黄药师:“我来拜访故人。”
那就是来拜访一灯大师的咯?江清欢想着,随手将旁边的一朵茶花拽了下来,另一只手无意识地将花瓣取下来放进嘴里嚼。
黄药师:“你也是来这儿拜访一灯大师的?”
江清欢一愣,干笑了下,“也不算是。我家就住在隔壁山头,我平常闲着没事做,也经常来这里玩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山里住了个大师,我从来没见过,所以今日特别来瞧一瞧,看能不能向大师讨教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