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一个身影从店堂内窜出,牵上停在和春堂外拴马处的马匹,就拨开人群追着杨涵瑶等人而去。
“小娘子,慢步!”
男子连连叫了几声,却见前方之人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不由地加快脚步,牵着马绕到杨涵瑶等人前面,把人拦了下来。
“又是你!”方袭阳一看又是那男子,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男子问道:“你是何居心?为何一直尾随我姐妹二人?”
男子拱手施礼道:“这位小娘子误会了。在下晋陵胡弘毅,字道远,今日与桑先生相遇,实乃在下之幸。”
他顿了下,看着杨涵瑶的表情,却现对方听闻自己的名字后无甚表情,不由心下忐忑。
对方那荣辱不惊,淡然的表情让他忽得就有些紧张了起来,“在下观先生缝针之术惊为天人,若是能用到战场上,定能惠及我大宋军士。所以……”
他眼睛死死看着杨涵瑶,生怕对方掉头就走了。如今祖父荣升枢密副使,掌管国朝军事,他身为胡家子孙,见到这等处理伤口之法自然是要询问清楚。
胡弘毅已打定主意,这小娘子恐怕还为自己之前的行为还不满。说实话胡弘毅到了这会儿也不知道这小娘子不满什么。
在他看来,他唯一的错处是在城里纵马而行。可那事出有因,也怪自己一时孟浪,怨不得他人。
可事后,自己又是给金创药,又是给钱得,他自认自己没什么地方还做得不对了,可这小娘子还是很不满。
胡弘毅很不明白杨涵瑶到底不满什么。不过为了祖父,为了大宋以及浴血沙场的将士们,他打定主意了,哪怕这小娘子扇打自己,他也要把缝针之术给问个清楚。
杨涵瑶是不知道这人是谁,只觉得这人应该是她惹不起得,她心里也忐忑,这家伙追过来不是想报复自个儿吧?毕竟刚刚自己和方袭阳让他很没脸呢……
“胡弘毅……”方袭阳呢喃了下,忽然睁大双眼问道:“你是胡大学士的家人?!!”
“胡大学士?”杨涵瑶心里默念了一遍,忽然她的眼睛也整得大了起来。
杨涵瑶是个热爱家乡的人,甚至是到了一种狂热的地步。对于家乡的历史,她是比较熟悉得。
特别是历史上出得一些名人。这人姓胡,方袭阳又说是胡大学士的家人,然后这里是北宋……
她的眼睛睁得越来越圆,她猛地望向胡弘毅,激动地问道:“胡,胡宿是你什么人?”
胡弘毅与方袭阳被杨涵瑶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给吓了一跳,方袭阳拉了拉杨涵瑶的衣角,小声说道:“妹妹,怎可直呼胡大学士名讳?”
胡弘毅也有些诧异,对于杨涵瑶直呼自己祖父名讳倒没特别在意,反而有一丝自豪。
不过心里也有一些失落,晋陵名士,写出江山代有才人出以及把酒问青天的桑梓远也不过如此……
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自己苛刻了。如今他是知晓了,眼前这人虽说是名满天下的桑梓远,可看这样子,满打满算也才十岁。
这心性还没定下来,之前那稳定淡然也是刻意装出来得吧……
胡弘毅心里给杨涵瑶找着借口,心情到了这会儿,着实有些复杂他不愿把杨涵瑶想成趋炎附势之徒,感觉只要这么一想,心里某处就有些不大舒服。
这种感觉真糟糕透了……
他又看了看杨涵瑶,见那丫头的双眼亮晶晶得,不过这一看,刚刚得纠结便散了去。
他现杨涵瑶的双眼此刻虽然光芒四射,可那眼底透出得是一种狂热,不是对名利的狂热,更像是对祖父的一种追崇?
正胡思乱想着,却忽然感觉一双软弱无骨的小双抓住了自己的双手,一双大眼热切地望着自己,“你当真是胡宿的家人吗?就是那个姓胡名宿,字武平,官拜翰林学士、枢密副使的胡宿?”
胡弘毅傻眼了,方袭阳,柳芸娘,杏儿都傻眼了。
这,这姑娘疯了?!
胡弘毅脸都红了,虽说杨涵瑶才十岁,可她的行事作风,和她往来,你很难把她当成小孩,也就会在不知不觉中忽略她的年纪。
因此杨涵瑶如此出格大胆的行为,把大家伙都给吓住了。胡弘毅虽说是官宦子弟,可他只是长得比一般人高大,今年也才十六岁呢。
被一个姑娘家这样握住双手,那脸上就跟火烧似得,红得都像个柿子了,说话也结巴了起来。
“小,小娘子……”
柳芸娘反应最快,片刻失神后,赶忙上前把杨涵瑶拉过来,低声说道:“姑娘,你怎么了?!”
杨涵瑶这才惊觉自己的行为有多惊世骇俗了,当下红了脸,有些尴尬地了摸了摸自个儿的后脑勺,干笑道:“听闻胡大人当年任扬子县尉,县内大水,百姓被淹,县令无法救援,胡大人率领公家以及私人的船只施以援救,使数千人活了下来,丫头一直敬佩不已,故而刚刚失态,让公子笑话了,还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