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衙门,没走几步,却有个婆子追了出来,杨涵瑶心里奇怪,难道是凤冠还有什么不满意得?
“姑娘,这是我家二姑娘交给您的。”
杨涵瑶奇怪,见是一封信,她接过来一看,道了声谢,便坐上了牛车,一直到了家才把信拆开来看。
这一看,却是忍不住笑了,柳芸娘见杨涵瑶笑成那样,忍不住问道:“姑娘,这是?”
杨涵瑶随手将那信递给柳芸娘看,柳芸娘一看,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这位县令千金,还真是个妙人!”
原来方袭阳写给杨涵瑶的信上,就只有短短几句话,大概意思就是:我叫方袭阳,我今年十二岁,我觉得你很好,咱们做个朋友吧,记得我出嫁时,一定要为我打个比我大姐更好看的凤冠,也不算朋友一场。
杨涵瑶越想越好笑,这位小姑娘还真是天真烂漫啊,居然还真要自己为她打造出嫁的头面,不过这性子,她倒喜欢。
杨涵瑶想了想,便对柳芸娘说道:“芸娘,你帮我回封信给她吧。”
“姑娘,你的字那么好,在城里大家都叫你的字为桑体,你还要芸娘代笔?”
杨涵瑶苦着脸说道:“芸娘,那是他们不知情,我不会用毛笔写字。”
“什么?”柳芸娘惊讶到了极点,“姑娘不会使毛笔?”
杨涵瑶双手一摊,“家贫,无钱买笔墨,只得以地为纸,以树枝为笔,所以啊,拿碳条写字我可以,这毛笔却是使不好得。”
“原来是这样。”柳芸娘点着头,忽然又笑着说道:“那姑娘可得好好练练了,这字呀,也是一个人的门面呢。若让那些文人士子知道,他们追捧的桑梓远先生毛笔都使不好,定会吃惊死呢。”
杨涵瑶哈哈而笑,“估计吃惊得还不止这个,要是他们知道我是个姑娘,而且还只有十岁,恐怕会更吃惊吧。”
“好了,不说笑话了。芸娘,先替我代笔一回,我念,你写。”
“好,姑娘。”
杨涵瑶回得内容也简单,先简单地介绍了下自己,又寒暄客套了几句,然后答应了这小姑娘的请求,做个朋友,若她出嫁,自己一定为她打造凤冠。
第二日柳芸娘送了杨乐贤上学后,便赶着车去了城里把信交给了衙门门口的差役,那差役见是昨天夫人请的贵客的奴婢,也不敢怠慢,对方又指明了这信是交给二姑娘的。
那差役想起那刁蛮的二姑娘,只觉背后冷气直冒,一刻也不敢耽误,忙把信就送到了后院的婆子手里。
很快地,信就到了方袭阳手里,方袭阳打开信一看,眉头皱了起来,这可不是桑梓远的笔迹。
她顿时就不高兴了,自己以诚待她,怎么回个信还让人代笔?她拿起笔,刷刷地就写好了一封信,又让身边的丫鬟送到前面去交给了柳芸娘。
柳芸娘赶车回家,把信给了杨涵瑶,杨涵瑶愣了愣,怎么又回信了?
不过她也来了兴趣,这感觉倒挺像读书时期交笔友那样,还挺有趣呢。
杨涵瑶打开信件,看着内容,想起写信之人那炸毛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这小女孩还真好玩啊!
方袭阳的信里对杨涵瑶表达了极大的不满,问杨涵瑶是不是敷衍自己,不然为何写封信还让人代笔?她可知道,桑梓远先生的字好着呢,难道桑梓远先生看不起她这朋友,要吝啬一副笔墨?
杨涵瑶想了想,既然她见过自己的笔迹,那自己让芸娘代写,真得不合适了。
她回到自己房间,进了工作室,找出一支铅笔,在宣纸上很是小心地写道:“方姐姐见谅……因家贫室陋,无力买纸墨,只得以木为笔,以地为纸而习之……”
总之,杨涵瑶解释了自己为何找人代笔的原由,又赔礼道歉,最后还附送上了一只自己亲手做得布艺头花,一起交给了柳芸娘,让她第二日再送去城里。
日子就这样过了两三天,杨涵瑶也把辣椒种子挑了出来,李三家的田她留了两亩,其他的连同水田都租给了张家,只是水田与张家说好,水田只收两成租,因着她要在水田养鱼。
张家的人听着奇怪,水田也能养鱼?不过东家不说原因,他们也不便多问,能少成租子心里也高兴,便点头答应了。
与杨李氏一起种了下去,除此之外,还剩了三斤辣椒,放在院子里晒着。
和方袭阳也天天通着信,不过这几日可把柳芸娘给辛苦惨了,当着杨涵瑶与方袭阳的信使,虽然李家村离城里不远,可天天这么颠簸,也是个苦差使来着。
杨涵瑶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想着今天写了信,让芸娘歇息一日再去送好了,不然自己都快成黑心老板了。
可让杨涵瑶没想到得是,今天柳芸娘送了信回来,没有方袭阳的回信,却是方袭阳的人跟了过来,与其一起来的,还有个丫鬟与婆子,可把杨涵瑶给震得不轻。
这丫头,太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