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语妈妈大闹的事还是传到了郑治耳中,正好有天晚自习他巡查时,在足球场上看到高三某班一男生和一女生扭麻花似的抱一起,再正好第一轮月考的平场成绩不是那么理想。
郑治生气了,这很可怕。
周三下午,全体高三师生到礼堂接受洗脑。郑治在台上捶胸顿足、挥臂呐喊、苦口婆心,高亢处,声音都走形了。
这套说辞,学生听得都麻木了,有的在下面讲悄悄话,有的东张西望,有的干脆眯着眼浅眠。
一阵浓郁的香气随风飘来。
倏地,一双双眼睛迎着花香追去。
“乔可欣回来了。”凌玲往礼堂外呶呶嘴。
童悦已经看见了,像波浪一样的栗色卷随意地散在身后,米白的亚麻长裙,米白的细跟扣绳凉鞋,七彩的丝绸丝巾随意地搭在脖颈,俏丽的眉眼,这样的女子往哪一站,其他人都是衬托她的风景。
乔可欣仿若没察觉别人的聚焦,或许说她已习惯了。“开了有多久?”她问赵清。
赵清眼中像有把刀,刷刷几下已把她身上的衣割成条条片片,“玩得开心吗?”喉结蠕动,咽口水的声音几里外都听得见。
“不开心谁去?”乔可欣撇撇嘴,眼睛的余光飞向童悦。童悦没接她的眼神,专心地与凌玲耳语。
“你的意思是很爽喽!”
“怎么,你妒忌?”
“妒忌总得有个目标,是驴子是马,你拉出来给咱瞧瞧,敢吗?”
“你配吗?”乔可欣迎着光,慢悠悠地举起手。昨天新做的指甲,一只只饱满光泽,她弯起嘴角,笑了。
郑治神圣的演讲终于宣告结束,看看台下一株株祖国明天的花朵,他挥挥手让班主任领着学生回教室,继续进行思想教育。
“童悦,记住啦,周五晚上。”凌玲凑近童悦的耳朵叮嘱道。
“谢了,我真的没有空。”
凌玲的笑容带了几份讨好,“没空也给我挤出空来,又不是让你嫁他,就见个面而已。我和周局都在的,放心,不会让你难堪。”
童悦心生无力,看看紧张的凌玲,如果她不应下,好像她们就不是同一队列了,“还有两天呢!”
“我会盯着你的。”
礼堂的台阶下站着乔可欣,对着学生投过来的好奇与羡慕,懒懒地抬起眼,“没看过美女吗?好好地看着前面的路,当心摔着。”
“童悦,”看到童悦过来,她忙展颜一笑。
“我要去班上看看,一会再和你说话。”童悦脚步不停。
乔可欣拉了脸,唇抿得紧紧的。
“我听人家说,乔老师就是一只花瓶。考试的时候在大腿上写小抄,监考老师看她撩起裙子,白花花的一片,都不好意思过来。”
“真的?这倒是个好办法。”
“你要不要学?”
童悦听着学生的窃窃低语,一脸黑线。
“童老师。”手臂被人碰了一下,回头一看,是谢语,白衣黑裙,头扎成马尾,今天穿得很淑女。
“什么事?”
谢语拽着衣角,头低着,好半天才说道:“那天……谢谢你!”说完就跑了。
童悦站在教室门口,闪了下神,然后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带着微小的暖意,眼底明亮仿佛汇聚成无数的星辰,这就是她最开心的神情。
见她进来,嘻嘻哈哈的声音戛然而止,学生们带有一点挑衅地看着她。
她从讲台的抽屉中拿出一叠试卷,“这次物理月考……”
“老师,”班长轻轻喊了她一声,对着头比划了一下,以为她把校长的话给忘了。
“难道校长的话大家刚刚没听明白?”
全班异口同声:“明白。”
“那就行了,咱们继续讲试卷。”
全班的人嗡的一下摸不着头脑,童老师抗旨不遵?
童悦扫视了下全班,顿了下,“我一直都认为我们班的理解能力比别班强一点,所以不需要再次重复。另一方面,这是你们的人生,你们怎么选择,作为旁观者,老师只能尊重。你们考上清华还是北大,老师不会多加一份工资,你们上个五年制大专,老师也不会扣工资。但是老师没有好好地完成教学任务,那就是失职。可以继续了吗?”
班长先鼓起掌来,接着是谢语,然后大家都霹雳啪啦地鼓起掌来,后面板着脸的李想抬了下眼,轻轻跺了跺脚。
今晚是孟愚坐班,通常他都会体贴地替童悦把班主任的事担去。童悦讲完试卷,想着去餐厅吃完晚餐就回公寓。
从办公楼下来,一抬头就看到一个清瘦的背影,她朝后面的楼梯看了看,没有人。她迟疑了下,还是走上前,“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