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焕觉得这名士兵很有头脑,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将军,小的叫刘魁。”刘魁还跪在袁崇焕的面前。
“起来回话,”袁崇焕向刘魁招招手,“你的家人在哪里?”
刘魁从地面上站起来,肩膀和胳膊上还在流血,“回将军,小的家人全部在宁远。”
袁崇焕脸上的煞气已经全部褪去:“刘魁,如果你能帮本将军诈开宁远的城门,本将军还可以保举你做个乡党的头目,从此过上太平又逍遥的日子。”
“多谢将军!”刘魁这次叩头,是自内心的。
袁崇焕脸上的煞气又起:“今后要好好为汉人、为大明服务,如果再生出什么异心,你的家人,将为你陪葬。”
“是,将军,小的以后一定做个顺民。”刘魁的眼中生出憧憬,“敢问将军是……”
“大明第一军军长袁崇焕。”
“可是曾经创造过宁远大捷的袁将军……”刘魁的先祖已经在宁远生活了好几代,他算是地道的宁远人,对于曾经生在宁远的战争自然不陌生,但他压根没想到,站在他面前的,就是大名鼎鼎的袁崇焕。
“正是本将军。”
“袁将军,我们辽东汉人可是把你盼回来了!”刘魁趴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我们辽东的汉人,苦呀!”
“朝廷没有忘记辽东的汉人,大明的军队从来没有离开过辽东。”袁崇焕也感到一阵心酸,但他强迫自己保持镇定:“但无论生活如何困难,都不应该投靠建奴,残害自己的汉人同胞。”
刘魁刚才见识过袁崇焕对待建奴的手段,“袁将军,小的知错了,小的一定助将军取得宁远城。”
袁崇焕又从汉军伤兵里挑出七名轻伤的士兵,“只要你们能协助本将军诈开宁远城门,本将军给你们集体脱罪,告诉其他的辽东汉人,及早离开建奴,回到大明的怀抱。”
“袁将军,那他们以前犯下的罪行……”刘魁不知道袁崇焕对待其他辽东汉人的态度,如果袁崇焕真能赦免他们,也许他可以代为宣传。
“如果以前没有残害过汉人同胞,经过查实,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他们,还会让他们过上安定的生活。但是那些曾经残害过汉人同胞的人,当然要接受惩罚,除非……”袁崇焕本来打算要处罚那些叛国的汉人,但如果不给他们机会,他们绝不敢回到大明的怀抱,只好继续为建奴服务,继续残害自己的同胞。
“除非怎么样?”刘魁觉得有必要将袁崇焕的话弄清楚,好在辽东的汉人中宣传。
袁崇焕想起孙承宗的话,建奴的人数不多,死一个少一个,他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除非他们能拿来一个建奴的级,无论老少,只要级上有猪尾巴就行。”
“小的明白了,小的一定尽量在辽东的汉人中广泛宣传。”刘魁相信,杀一个强壮的建奴士兵,汉人有些难度,但杀一个老弱病残,汉人应该有些办法。
袁崇焕见刘魁的伤口血迹斑斑,转身对他的亲兵说:“带他们下去包扎疗伤去吧!”
“是,军座。”亲兵答应着,“但其他的伤兵怎么办?”
袁崇焕看着其余的伤兵,有点已经接近死亡,只有出的气没有入的气了,“也带他们下去,告诉军医,能够治好的就治,如果不能完全康复,或者可能患上残疾,就让他们听天有命吧!他们又没有为大明立功。”
这是,建奴的级已经收割完毕,李行来向袁崇焕汇报:“军座,一共四百九十三个级。”
“有没有建奴的士兵逃跑?”
“没有,所有来到这儿的建奴士兵,包括蒙古士兵,全部被歼,只剩下这儿的二十五名汉人士兵。”
袁崇焕看了一会远处的大海,然后决然地说:“李行,带着第一旅,由刘魁他们当向导,连夜诈开宁远城门,迅速袭占宁远。我会带着第一军的其他将士,带着足够的粮草,随后就到。”
“是,军座。”
战场已经打扫完毕,建奴的身上都被搜索一遍,所得银两不过五百余两,但战场上还有二百多匹没有受伤的战马,都被袁崇焕带回前屯。
山海关,孙承宗听完袁崇焕的叙说,不禁感慨万分,自己在山海关将近一年,都没能杀死这么多建奴,而第一军来到山海关不过数日,宁远城的建奴几乎被杀光了。
更为重要的是,第一军在野外,也是完胜建奴,这是明军其他军队都不具备的能力。
“大人,李行的第一旅已经前往宁远,他们是一支孤军,属下必须随后接应。”袁崇焕是先斩后奏,李行出多时,现在已经无法追回来。
孙承宗从沉思中清醒过来:“崇焕,你真有把握守住宁远?”
“大人,这三次小规模的战争,我军都没有在正面战场上伤亡一人,说明燧枪的确优于建奴的弓箭,宁远又是坚城,我们还有火炮,坚守宁远,绝对没有问题。”袁崇焕还担心建奴不来宁远,如果建奴来了,他相信,以现在第一军的实力,一定还可以创造一次宁远大捷。
“好,我立即给你们三个月的粮草,随大军一道赶赴宁远,但崇焕必须答应老夫,一定要小心从事。建奴绝不甘心丢掉宁远,皇太极初登汗位,如果丢掉他老子打下的领土,一定会受到建奴高层的诟病,所以,他一定要挣回这个面子。”
“是,大人,属下一定会小心从事,收回宁远后,不到万一,属下绝不会出城击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