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许她终于明白,自己在这个男人眼里真的没她想象的那么重要。
无论是哪种可能,都足以让她崩溃。
她一生汲汲盈取,步步为营,算计这个毒害那个,总算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把那些曾经嘲笑自己的,鄙视自己的人,全都踩到了脚底下。怎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就失败了?
不,她不甘心…
“叶轻歌,你害我。”
无助、绝望、惊惶、愤恨…所有情绪在心里交织,所有的事在脑海里一一掠过,她脑海里精光一闪,想通了这一切的关键。
是叶轻歌,是那个贱人,都是叶轻歌在算计她。
“都是你做的是不是?是你让兰芝在我身边做卧底是不是?这几年…这几年你在水月庵,却操控着侯府所有事,你…你不是人,你是魔鬼,是魔鬼…”
容昭听得不耐烦,“堵住她的嘴。”
“你杀了…呜…”
楼氏刚说了半句话,就被堵住了最,呜呜的努力挣扎,丝毫没看见老夫人骤然铁青的脸色,回头就对长宁侯怒斥,“这就是你娶回来的女人,到底是小户人家养的,不懂规矩,眼皮子浅,成天除了会唱歌跳舞就拌柔弱装可怜,也就你当个宝。”
她哼一声,怒气冲冲带人就走。路过叶轻歌身旁的时候,意味深长而凌厉的看了她一眼,终是什么也没说的走了出去。
长宁侯被母亲当众指责,面色有些烫,想起楼氏最后说的那句话,脸色也有些不好,狠狠的瞪了叶轻歌一眼。
“你非要弄得家宅不宁你才安心是不是?”
容昭还没走,听了这话便皱了皱眉,想起那天晚上叶轻歌捂着心口痛得满头大汗的样子,却用匕划伤手臂,仍自微笑不改。想起那天晚上画扇说过的话,再看长宁侯如今这般毫无理由的偏见和指责。
不知怎的,心里就升起一股气郁气。
他忽然转身,大步走回来,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一把抓住叶轻歌的手,同时也将长宁侯未说完的话给彻底的堵在了喉咙口。
“这件事你也是当事人,得跟我回去做证人。”
叶轻歌一怔,闻言倒是释然了,目光落在他抓着自己的手上面,道:“世子爷,男女授受不亲。您先放手,我跟你去便是。”
容昭脚步一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像是受惊一般,立即松了手,瞪着她,不明白自己为何遇见她以后就频频失常。
长宁侯这时也回过神来,忙道:“世子,轻歌是受害人,这件事不是应该追查真凶吗?带她去大理寺是否有些不合适,毕竟她是女儿家…”
容昭不屑的轻哼,不无讽刺道:“叶侯爷这时候倒是想起她是你女儿了,这件事都生了足足两天,也没见侯爷你上报朝廷或者刑部。若非那天本世子奉命去接你女儿回京,就算她躲过一劫,你是不是也就此不闻不问了?”
长宁侯被他一番话打得措手不及,脸色有些不自然。
容昭神情更加不耐,转身就走。
叶轻歌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
出了长宁侯府,容昭脚步一顿,回头看着叶轻歌,神情似讥似讽又似漠然。
“想不到你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心眼儿倒是挺多的。被困在水月庵三年,却能操控侯府,三年布局只待今日一网打尽。真是好手段,佩服,佩服!”
叶轻歌面不改色,“世子本不羁世俗,又知晓这本为内宅之事,依旧躬身前往,若没有一场好戏,小女子怎好劳烦世子?”
容昭看着她,渐渐收敛了神色,眼神一刹那变得悠远。
“你真是…”
话刚出口他便是一顿,似久远的记忆笼罩眉梢,眼底一团黑色涌现,将方才所有的情绪刹那淹没。
“其实我更想知道的是,三年前到底生了什么事?”他薄唇上扬,微俯身,精致华艳的眉目刹那逼近,浓艳的丽色混淆在瑰丽斑驳的画卷中,美得有些不真实。故而那浓长上挑的眉带出墨黑如画的眸子,点出几分邪魅和压迫来。
“还有,宋至修究竟是怎么死的?”
两人距离靠得很近,身后高额牌匾府邸堂皇肃穆,清俊如画的男子和倾城国色的女子四目相对看似深情款款缱绻绵绵,却是各怀心思暗潮汹涌。
叶轻歌又是微微一笑,不动声色的退后一步。
“这个问题,世子终有一天会知道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