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定初坐在自己的寝殿中,尽管已是黑夜,但,殿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白荟带人进来,轻喊了她一声,将她从飘渺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公主殿下,人带来了。”
“玉芬参见公主殿下。”
云定初望着眼前正向她行礼的女子,着装打扮异于常人,满头丝刻意梳得不整齐,脸上慌乱的神色,与印象中气定神闲的模样有太大的出入。
看得出来,此女子刚才正经历了一番劫难,要不是她出手相助,此人早已命丧黄泉。
“多谢公主殿下救命之恩。”
神婆子想起刚才的那番厮杀,定了定心神,唯唯诺诺出口道谢。
“嗯,你不必道谢,准确地说,你的灾难是由我带来的,所以,帮助你,也等于是帮助我自己。”
神婆子哀叹一声,“我神婆子只是在顺应天命而已。”
“婆婆,与你商议个事情。”云定初向她招了招手,待她上前后,在她耳朵旁悄然耳语一阵。
神婆子听了眼前顿时一亮,连连点头称赞公主殿下计谋妙。
然后,她便急急忙忙退下。
云定初拔了几个护卫保护她的安全,神婆子对于她的大计来说,是一颗最棒的棋子。
乐摄王以病重为由,荑国大小事务全权委托檀宣公主,由檀宣公主出面为他处理国家大小事务。
云定初带着白君冉以及耶律丹来至了大殿之上,虞姬早带着自己的人坐在了殿堂上,仪态万千,嘴角荡漾着淡淡的微笑,甚至还从椅子上起来向檀宣公主行礼。
只是,两个女人之间暗藏的波涛汹涌,剑拔弩张的气息任傻子都能感受得到。
待大家都坐定后,虞姬先开口说话了,“檀宣公主,荑国朝堂自是商议荑国大事,而你身侧这位面容俊朗的英雄豪杰,却不是我荑国臣民,自是不可参与荑国议政。”
“虞姬夫人,我虽不是荑国臣民,可我是檀宣公主的朋友。”
耶律丹见不得虞姬如此嚣张跋扈,再说,就算虞姬针对的不是他,这个时候,他也会挺身而出。
“即是朋友,远来是客,高末,请北丘国可汗移尊翠仙宫,别让世人笑话我们荑国,怠慢了尊贵的客人。”
“是,夫人,北丘国可汗,请。”高末不理耶律丹铁青的脸色,做着请的手势。
耶律丹有些担忧地看向了云定初,然而,云定初则向他点了点头,表示别为她担心,她自己能应付得了。
尽管万般不愿,可是,毕竟,虞姬讲的事实,他虽是云定初的朋友,却不是荑国的臣民,无权参与人家的内政事务。
耶律丹狠狠剜了虞姬等人一眼,一拂衣袖大踏步迈出荑国议政事大殿。
耶律丹一离去,整个大殿恢复了寂静,然而,寂静只是片刻,虞姬就笑着言了,“檀宣公主,今儿将咱们召集起来,有何事要相告啊?”
云定初淡淡地瞟了她一眼,然后,对身侧的丫头道,“白荟,宣她进殿吧。”
“神婆子上殿。”
白荟话刚落,神婆子便拿着一卷画纸,一身黑色衣袍,衣襟滚着白色的领子,姗姗从外殿走来。
所有人的眸光齐刷刷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大家都不知道神婆子手中拿的什么东西,更不知道这檀宣公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神婆子走至大殿,向檀宣公主行礼。然后,在檀宣公主的示意之下,双手抖开了画纸,并将画纸摆放在了桌案上的已不知何时摆放上去的一个钩架上。
虞姬看到这卷画纸上图案,刹那间,瞳仁一缩,五指收握成拳。
嘴角隐隐都在抽搐,可见她气得不轻。
她没有当场爆出来,只是稳稳地坐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神婆子的表演,以前的神婆子唯她所用,她奉神婆子为神明,只不过是想借神婆子的天象之说而已,如今,神婆子偏向了檀宣,那么,自然地,神婆子就成了她手中的一枚弃棋。
“这是什么东西?”众大臣伸长了脖子,个个的眼睛刷刷地看向了挂在桌台上的那张精美的图案。
神婆子拿起一根小巧的棍子,将棍子指到了画卷上的图案,慢慢悠悠吐出,“这是燎望台。”
“是檀宣公主特许我用来观测天象的的燎望台。”
真是上天赐恩,檀宣公主居然如此重用一个占卦满嘴胡言乱语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