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忌,药师他们到哪了?”两仪殿内灯火通明,李世民看着墙上的地图,回过头问长孙无忌。
“从马邑出,飞虎军应该快到恶阳岭了,陛下。”长孙无忌看着地图,继续说道:“另外,据探子回报,敬德在李总管后面,明日将会抵达恶阳岭。”
李世民点了点头,为了一雪渭水之盟耻辱,秘密培养的三千飞虎军这次全军出击,此次将会作为一把尖刀,直插颉利的心脏。
“定襄城内,颉利有什么动作?”李世民望着地图上的定襄,突然问道。
“暂时不见任何动静。”
“派人告知药师和敬德,务必取下恶阳岭,同时小心突厥人的反扑!”
半夜的时候,白棋被陆奉先拍醒,他刚想说话,就被陆奉先用手挡住了嘴巴,然后听到耳边不断传来突厥人的声音。
陆奉先做了一个走的手势,二人蹲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往山顶的另一面走去。
恶阳岭的另一边是一片陡峭的山崖,下面是一片漆黑,就像一只怪兽张开黑色的大嘴,那里没有突厥人守着。
陆奉先和白棋二人静悄悄地来到这边,从隐密处取出一条由青藤织出的长绳。
“你胆子可真大,在我们杀死那几个突厥人后,居然敢在突厥人的大本营里睡着觉!”陆奉先轻声讥讽着。
白棋摸了摸鼻子,讪笑着说:“一时回复自由,竟有些得意忘形。”
陆奉先嘿嘿笑着看着白棋,把白棋看得都不好意思了,然后攀下岩去,在离山顶不到一人高的地方,有一块突出的石头,刚好能容下一个人,石头的旁边,是一棵斜生长出来的树。陆奉先把长绳系牢在树上,然后爬了上来。
“好了,你下去。”陆奉先推了推了白棋。
“那你呢?”
“我在这里等你回来!”陆奉先笑着说。
“那你保重!”白棋看着陆奉先,突然重重地抱了一下陆奉先,松开手,皱皱眉头:“我不喜欢你微笑的样子。”
“为什么?”
“因为比我帅气多了!”
“滚!”陆奉先一拳轻轻打在白棋胸膛上,听着背后传来的声音:“快走,我帮你顶着!”
白棋看了一眼陆奉先,咬着牙,转身跳了下去。
“嘭!”白棋一手抓住长绳,身子一荡撞上悬壁上,胸口一闷,喉咙里传来血腥的味道。他的眼睛里含着泪水,在跳下来的瞬间,他看到陆奉先把一把匕插进了自己心脏的位置。
“将军,这里有一个受重伤昏迷的唐人!”山顶上传来声音。
“把他带回营去,其余人到山崖边去看看!”
几道火光从山顶上露了出来,映照着山崖下面,只见底下是无边的漆黑,有山风吹过,传出如同鬼哭狼嚎的声音,一棵小树从山崖上斜伸出来,在火光的照耀下,轻轻摇摆着,投影出魔鬼的影子。突厥士兵打了个冷战,转过身就离开。
夜色下,山崖上,一条单薄的身影顺着绳子正在慢慢地从山顶往山脚下滑行着。
夜色更浓,山风更加的冰凉,白棋的手被磨得起泡出血,身上的衣服被突出来的岩石划破,皮肤被划出一条条的伤痕,整个身体像被灼烧一样,被风一吹,这种痛楚立即直入心间。
山顶上,火光依然没有熄灭,突厥人在把陆奉先带回救治后,依然在不断地寻找着白棋的下落。他们已经找到了拔也屋几人的尸体,尸体上被人用匕直接插入心脏而死,与大王的贵宾陆奉先陆先生的伤势一模一样,暴怒的突厥人誓要把恶阳岭每一寸土地掀翻,都要把那个可恶的唐人找出来,凌迟处死。
星光灿烂,白棋却现长绳在山腰的地方就没了。他站在一块突出的石头上,往下望去,自己这里离山脚还有很高的距离。
白棋盘坐在脚下的石头上,闭上眼睛休息,眼下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徒手爬下去了,之前从上滑行下来,虽然是利用藤条,但是对体力还是有一定消耗的,要想安全下去,必须先要保证有足够的体力。
夜风吹过,星光洒落,白棋取出绑在脚上的匕,咬在嘴上,站了起来,看着脚底下的悬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抓住一块稍微凸出来的石头,找到左脚的落脚点的石头,轻轻地踏了上去,小心翼翼地开始往下攀爬下去。
白棋整个身体紧贴在悬壁上,双手紧紧抓住可以抓住的一切东西,石头、野草、树根都是他现在的救命稻草。双脚尖踏在连半个脚掌都放不下的凸出来的石头或是凹进去的石缝里,一小步一小步地慢慢地往山脚爬下去。
“沙沙沙!”随着白棋的移动,不时有石头或泥土碎屑从悬壁上掉下去,声音在空旷的夜晚显得十分的刺耳。
好几次,白棋都差点踩空,要掉下去,还好用匕插进了石缝里,才幸免于难,可也把他吓出一身冷汗。他的双手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身上的衣服沾满了泥土,胸口处有好些伤口已经开始流血。
“呯!”如击败草的声音,还有人闷哼的声音响起。离地面还有两米多高的时候,白棋放手从悬壁上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