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来了!”
宅院大门被撞得粉碎,一个黑影从里面跑了进来,头散乱,双目赤红滴血,唇紫舌黑,脸上长有白毛,头上红筋暴凸,寿衣上沾满了符纸,符纸上蝌蚪甲文撰写的奇妙,更像是鬼画符,这人目光扫视了一圈,没有理会众人,径直向放有小姨太尸身的偏房走去。
“肉身能曲,肢体不僵,果然是行尸……”白世宝想起张瞎子先前说过,肉身变僵是为僵尸,肉身不僵便是行尸。
众人慌忙间不知所措,却听张瞎子大声叫道:“快用柳枝锁住它,别让它走进房里,见了鬼胎被堕,会有异变!”
徐司令一听急忙命令众官兵扯开柳枝编成的长绳去套那行尸,行尸只顾往前走,完全不顾及套在脖子上的柳绳,众官兵力道不够,像是拔河一样,被行尸拉着走。白世宝见状拉着闫喜三也急忙补充人力,却也耐不住这行尸的力道,像是被牵引似的,完全拉扯不动,反而被拖走了数米。
白世宝眼看行尸要走进偏房,便大叫道“师父,困不住他!”
“莫急!再坚持一下。”
张瞎子双手在法坛上一拍,碗中五谷被震得飞溅出来,张瞎子听声辨位,探手一抓,将豆谷握在手心一搓,变成了豆粉,向两张黄纸人上一撒,念咒作法,顿时阴风阵阵,两张黄之人飘荡起来,飞到那两位阴岁的官兵身上,那两位官兵顿时笔直站立,目光散漫,脚面绷直,脚尖点着地,哆哆嗦嗦的走了起来。
“快闪开……”
随着张瞎子一声大喝,众人见这两位官兵跳到行尸身旁,双手抓住行尸的肩膀,用力一抠,反手便将行尸拖拽了回来。
“好,好厉害……”白世宝惊讶道。
“别愣着,我用阴鬼缚住它,你用鸡血泼它!”张瞎子双手拈诀,随着手指的动作,两位官兵也做出先同的反应。
白世宝跑到法坛前,抓起鸡冠,用刀抹了鸡脖子,热腾鲜红的鸡血喷溅而出,白世宝接了满满一碗,端着鸡血跑到行尸前,挥手一泼,随着行尸惨叫一声,全身像是泡了金水,腐烂开来,皮肤血肉顿时溃烂外翻,散着浓浓的恶臭。
“成了?”白世宝心想。
“啊……”
话音未落,张瞎子在法坛前大声惨叫,白世宝回头一瞧,张瞎子的手指被硬生生折断,再看那行尸竟未倒下,反而用手插进一官兵的胸腔里,将那官兵撕成两截,顿时鲜血直流,心肠脾胃肾散落遍地。众位官兵见状吓得手足抖,蜷缩在一旁吓得昏死。
张瞎子额头上的汗珠如雨落下,大叫道:“破了一个肉身,阴魂无处去投,快来人补!”
此时众人自身难保,哪里还敢挺身而出,白世宝见状急叫道:“师父,我来……”
张瞎子单手操控被阴鬼附身的官兵紧紧抱住行尸,然后对白世宝说道:“你不是阴岁之人,快脱了上衣,我替你画符改命!”
白世宝急忙脱掉上衣,张瞎子忍着疼痛,用被这折断的手指夹着黑笔,蘸着朱砂在白世宝身上一面画着符咒,一面念诀咒法,画好后对白世宝说道:“你生辰已改,八字皆变,可通鬼行法,那个祭炼行尸身上有处要害,一会你被阴鬼上身后,我控你身体去攻那处要害,只是那行尸厉害,有可能伤其肉身!”
“若没遇见师父,恐怕我早已去了阴曹,如今能活着全仗师父救命,这肉身尽管拿去用……”
“好徒弟,为师定保你周全!”张瞎子厉声道。
白世宝心想是生是死,赌一赌,若是成了最好,不成也不负师父所望。还未想完,白世宝顿感一阵困意袭来,背后阴风吹打着脊梁,身子不由得一轻,脚跟飘浮。霎那间,白世宝猛一回头,见一白面阴鬼向自己扑来,将脚面伸到自己脚下,全身一阵酥麻便没有知觉了。
……
张瞎子面色惨白,在法坛前挥动双手,驾驭着被两个阴鬼附身的白世宝和另一位官兵,行尸皮肉均损,骨骼却在,支撑着身躯抵挡着两个阴鬼附身的肉身。三个肉身扭打成一团,所到之处石阶被踏得粉碎,树木尽数折断。
白世宝肉身在张瞎子咒术的操控下,向那行尸双眼袭去,无奈行尸力道劲大,不能得手,几番下来,张瞎子已是筋疲力尽,却咬紧牙关不敢松懈,手上攥有两人的性命,自然不能轻易放手。
“为了几块银元至于这么拼命么?白爷,对不住了,三十六计,我走为上计……”闫喜三见行尸这么厉害,张瞎子已经累得不行,满头大汗,这么坚持下来,定时输了,现在不跑岂不是白痴。
闫喜三见势不利转身便跑,却突然觉得身后有强风袭来,猛回头一瞧,吓得魂飞魄散!
白世宝和那官兵的肉身抱着行尸往后一掷,将那行尸抛到半空之中,正好砸在了闫喜三的身上,将闫喜三压在身下,还未等行尸起身,白世宝和官兵的两个肉身飞扑上去,将行尸死死压住。
可怜了闫喜三被压在最下面,成了肉垫,垫了底儿。
“白爷,快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