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你有罪在先,朕若饶你,又岂对得起天下百姓!”段辰愤然看向齐虎,双手因为激动而越的颤抖。
“齐虎先锋无罪!用自己的银两为家乡百姓铸桥修路,得了百姓一点心意,就是罪无可赦了?皇上,当今世上,你想对得起的只有段星逸!其余的你有想过谁?”浑厚的声音陡然响起,正殿门前,一抹挺拔傲立的身影慢慢走进金銮殿,因为逆光的原因,众人没看清那张脸,可随着脚步的临近,整个大殿一片哗然,纵然是段星逸亦有些愕然。
只见窦靖一脸肃然的站在段辰对面,那双眼仿佛积聚了日光精华,其间的光芒甚是刺目,让人不敢直视。若段辰刚刚强作镇定,那此刻,他再也不能无视窦靖的起死回生。
“你……你还活着?”段辰的声音有些颤抖,窦靖还活着,他心底的愧疚固然减轻不少,可现下的局势却让他无法估量。
“皇上真的想让老臣死吗?”悲戚的声音带着一丝伤感,同朝君臣几十年,若没有感情是假的,在看到段辰头花白,苍老到他都不敢认的那一刻,窦靖有种想哭的冲动。
无语,段辰狠握着龙椅,犹豫片刻后方才开口。
“不是朕想让你死,实在是你犯了不可饶恕的死罪……”事到如今,他还能说什么,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保住自己的儿子,保住大莫唯一的根。纵然段星逸在千般错,可他是自己最后的希望了。
“呵……哈哈哈……好一个不可饶恕的死罪!段辰啊段辰!我窦靖一生戎马只求忠肝义胆,无愧天地。却没想因为你的私心落得现在的下场,有眼无珠,有眼无珠啊!”窦靖老泪纵横,这样的回答要他如何不心痛欲绝,他的赤胆忠心却被段辰如此践踏,纵然心底有一点点的期望,也在这一刻灰飞烟灭了。
“段辰,如今你可还坐得稳这赤九金龙的宝座吗?”又是一阵响彻大殿的声音,众人的心脏经过几番历练倒有了些长进,所以在看到魏王的时候,倒没有表现在出太多的惊骇。
段辰双目赤红,额头青筋迸起,因为无法承受之痛,身体已是虚弱不堪。
“魏王?你怎么会在这里?”段辰怒声质问,眸光却闪向一侧的段星逸,现在的形式对段星逸极是不利,他很想让自己的儿子自后堂离开,只是段星逸却丝毫没有领会到他的意思。
“不然我要在哪里啊?哦,天牢!按着皇上的意思,本王该是在天牢里吃香的喝辣的对吧?段辰呐段辰!当年我倾尽家财,纵是一碟一碗都献了出来,就是因为本王看出你是仁义之君,倾囊相助不过是为了天下太平,可万没料到啊,你居然为了这个么扶不起的儿子,要加害他日情同兄弟的老臣,还将本王扔进大牢里,你真是让本王心寒!”魏王利眸如刃,言语中透着掩饰不住的失望和惋惜。
“你们……你们都反了不成!!现在是登基大典,继续!”纵然身陷敌军包围的时候,段辰也不曾有此刻这般慌乱无助。
“还有继续的必要么?父皇,他们摆明了是想夺权篡位,只是单凭这几项罪名,还不足以让我败下阵来,三皇姐,你可还有后招?”清越的声音听不出一丝喜怒,那双幽深如海的眸子从没有一刻离开段沐嫣的容颜,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这便是他爱的女人。
“除了陷害忠良,你还克扣赈灾银两和粮食,你这么做愧对大莫百姓!”段沐嫣的声音依旧冰冷如锥,目光在看向段星逸时却有些闪烁。
“皇姐呵,你就是这么报答星逸对你三番四次的救命之恩么?”段星逸睫毛微闪,其间带着一丝深情,一丝怅然,一丝伤感,只是慵懒的声音却让人感觉到了一种睥睨天下的无畏。
“沐嫣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可却不能因为私恩枉顾大莫的千秋基业!”段沐嫣正色回应,眸光却不敢直视段星逸。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继续吧,证据呢?”段星逸不怒反笑,薄唇微微勾起的弧度让人极不舒服。证据?段沐嫣脑海里忽然浮现出萧谨枫的身影,既然没有那些信笺,人证也可说明一切,就在段沐嫣欲开口传唤平都,闵郡贪赃官员之时。站在一侧的萧玉轩陡然站了出来。
“证据就在这里,这些信笺是段星逸勾结地方官员克扣赈灾银两的单据,和那些官员的证词,且有他们亲笔画押,还请皇上过目!”清越的声音陡然响起,一侧,段梓桐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夫君,如今自己的弟弟已经腹背受敌,她纵帮不了什么忙,也不至于落井下石,于是在萧玉轩递出信笺之时,段梓桐不管那信笺是真是假,猛的冲上去欲将其夺下来,却被萧玉轩巧妙绕开了。
“玉轩!”段梓桐不可思议的看向萧玉轩,哽咽出声,眸光闪烁着无尽的乞求和期望,奈何萧玉轩决心已定,转身将手中的信笺交到了段沐嫣的手里。
“沐嫣,这是皇兄的心愿,不管是我还是皇兄,都希望你能成功!”深情的目光带着无尽的爱恋,萧玉轩知道,他此番站出来,便是与段沐嫣站在了同一战线,生死再也分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