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乐观,至少他应该不能下床走动。无痕和不悔都有消息了吗?”段沐嫣神色冷凝,正如朱许所言,自己不能再等了,时机转瞬即逝,如果不抓牢它,下一个机会或许永远都不会出现。
“还没有,不过相信也快了!”瑶儿据实回应,至少依旧传回来的消息,他们都有了进展。
“也罢,瑶儿,到厨房弄些上等的饭菜,随我入天牢!”段沐嫣肃然开口,依现在的形势,笼络魏王乃当务之急。瑶儿自是明了,急急退了下去。
天牢内,魏王得段辰暗中保护和庇佑倒也活的自在,每日除了骂天骂地骂皇上之外,便是大口肉大口酒的胡吃海喝。以至于在段沐嫣看到眼前之人时,竟然没有认出来。在她的印象中,魏王儒雅淡薄,一手折扇指点江山,华衣覆体却更显道骨清风,那是一种近似于仙的状态,可眼前的魏王,才来天牢几日,便有些福的迹象,此刻,手中正握着油光闪闪的鸡腿大口大口撕扯着送进嘴里。
“看来沐嫣带的这些东西倒是多余了……”清越的声音悠然响起,魏王抬眸之际正看到段沐嫣俯身施礼。
“本王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小丫头,说吧,来做什么?”虽然身为外姓王爷,可对宫里之事也有几分了解,魏王自小便有几分同情段沐嫣,因为同情所以怜爱,也因此,在看到段沐嫣的时候,魏王的脸色不是很差。
“沐嫣无事,只是来找魏伯伯叙旧。”段沐嫣说话间接过瑶儿递过来的酒菜,待狱卒打开牢门后,径自走了进去,而后看了眼瑶儿,瑶儿自是识相,随手给了狱卒五十两银子,便与之一起离开。
“丫头,你支走狱卒,难道是想说些不足为外人道的话?说吧!是不是对你那个混蛋父皇心生不满!”魏王恨恨道,随手拨开身上的饭菜,将段沐嫣的饭菜拿了出来。
看到魏王没有排斥之意,段沐嫣心中略有舒缓,尽管魏王表面上似乎满不在乎,可她知道,对于父皇的所作所为,他有多失望。
“魏伯伯受苦了,沐嫣有心向父皇求情,可惜人微言轻,自己尚不保命,实在无力让魏伯伯转危为安。”一些客套话是难免的,段沐嫣投石问路。
“嗯,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你那个父皇如今天已经是丧心病狂,这狡兔死走狗烹的伎俩也未必使的太晚了一些,许是这老家伙觉得自己命不久矣,想拉着我们这帮老臣陪葬呢!若真到了下面,他以为他还是高高在上的皇上?我呸!到了阎王爷那里,我不告的他进十八层地狱,我都不姓魏!”魏王一边撕扯鸡肉,一边愤愤誓道。
“父皇这种做法的确是人神共愤,可沐嫣知道,他是在袒护太子,皇兄死的好冤……”清澈的眸子闪烁着剔透的莹光,段沐嫣垂眸,暗自抹掉眼泪,声音低沉且无限凄凉。
“罢了,事情过去那么久了,你多想无益,如今在这世上,你还得靠自己,谁都信不得!”魏王感慨万千,眼前的女子,先失母妃,后失皇兄,到最后,连丈夫都死了,人间至惨也不过如此。
“魏伯伯,若说沐嫣不怨,那是假的,父皇先是逼死母妃,后又以沐嫣的性命要挟皇兄,致使皇兄自杀,这一桩桩一件件,沐嫣点滴在心,如今,父皇更是纵容太子残害忠臣良将,简直昏庸至极,沐嫣虽一介女流,却不忍大莫就此亡在段星逸手中,如果魏伯伯肯帮沐嫣,沐嫣愿意倾尽全力重现大莫辉煌,并与魏伯伯立下盟约,保障所有外姓王爷的地位和身份。”段沐嫣开门见山,她肯定周围没有眼线,因为关押魏王的牢房乃铜墙铁壁,除了出口,没人可以在这里做手脚。
看着段沐嫣眼中的坚定和绝然,魏王愕然,手中的鸡腿已然落地,他如何也没想到,曾经那么逆来顺受的女孩儿,如今会蓬勃出如此野心,段沐嫣言下之意,分明是要推翻前治,改朝换代啊!纵是他重获自由,也未必有这样的勇气呵。
见魏王无语,段沐嫣继续道。
“魏伯伯,沐嫣有几句肺腑之言,不吐不快,大莫是段家的,可也是百姓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段星逸屡屡陷害贤臣,纵然赈灾,也会从中克扣将近半数很两和粮食,这样下去,您与那些老将亲手打下的大莫江山早晚会毁在段星逸的手里,如今父皇不辩事非,助纣为虐,沐嫣身为段姓子嗣,身为大莫子民,断不能让段星逸肆意妄为下去,不管成败与否,沐嫣都要一试,若魏伯伯肯帮助沐嫣,沐嫣感激不尽,若不帮,就全当沐嫣没有来过,还希望魏伯伯能为沐嫣保守秘密!”依旧朱许的意思,魏王虽不是性情中人,却也不糊涂,只要在他面前摆清事实,讲明道理,相信此行一定不会落空。
不语,魏王依旧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段沐嫣仿佛在思量什么,忽然,魏王陡然起身,目光扫过门口,待确定无人偷听之后,方才回到段沐嫣面前。
“丫头,你老实告诉我,窦靖,齐虎是不是你搞的鬼?还有那老朱头,怎么会平白无故失踪?”魏王一针见血,精锐的眸光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与刚刚的神态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