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哪怕死后下地狱,我现在也要杀了他报仇!”
“我要杀了这些禽兽,哪怕下十八层地狱,我也要杀了他们!”
女人们群情激昂,她们扭头瞪着我,每个人的眼睛,都和那位大姐一样,充满了血丝。她们的眼神让我觉得害怕,似乎,只要我敢过去,拦着她们杀了这几个男人,她们就会把愤怒也泄在我身上,连我一起,活活打死。
“你去外面守着。”白悠然扶着小夏走出来,把她放在地上,让她靠着墙坐稳后,指着通道口,说:“出去看看情况吧。”
“她们要杀人,咱们现在应该先逃出去。”现在这里,唯一还有理智的,恐怕就是白悠然了。
水修还在外面等着,可这里却已经变得混乱,必须有人陪我一起,控制住局面才行。
“你去外面吧!”白悠然笑了笑,捡起地上不知道被谁扔下的柴刀,说:“小夏已经被他们弄死了,不能和其他人一样亲手报仇,可我还活着。我会替她杀了这几个禽兽。”
“我们应该先逃出去!”我想去拦他,可他居然只是对我笑笑,指了指出口,然后就举着柴刀,走了过去。
那些女人扭头看着他,先是露出戒备的神色,接着,竟然挪出了一个位置给他。
“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轻易的死了。”白悠然踢着地上哀嚎的男人,说:“他们怎么折磨那些孕妇,咱们,就怎么折磨他们。”
一呼百应。那些女人雀跃的看着彼此,一个个,提出让我胆颤心惊的建议。
“对对,咱们也把他们的肚子都剖开,让他们也看看自己血流一地是什么样!”
“对,要把他们活活打死,不能让他们轻易地死了!”
“骨头,先把骨头都打断!”
这些人都疯了。我吓傻在原地,心里想着要快点出去,告诉水修这里生了什么,但却因为恐惧,寸步难行。我不想看这些画面,但我却又被这画面震撼到呆滞,连挪开眼不去看的力气,都消失了一样。
我耳边,充斥着女人的咒骂,男人惨叫求饶的声音,以及,那些血肉爆裂开,骨头断掉的声音。
“丢丢,不怕,我在。”水修从外面走进来,他扶着我的肩膀,把我转过去,让我的脸埋在他的胸口,用双手捂着我的耳朵,慢慢地,一步步往后退着。
退了几步之后,水修抱着我转身,把我打横抱起来,快步走到了这个斜坡的半路上,那里,原本已经要走出去的女人们,正一个个往回走,加入那疯狂的行径中去。
“不要拦。”水修捂住我的嘴,说:“她们所遭遇的,比你能想象到的,要可怕的多。”
“但是……”我不知道我想说什么。
但是她们不该杀人?那些人杀的女人和孩子也不少,没有谁真的该死,更没有谁,不能为自己报仇。但是咱们应该先逃走?但是她们的恨意这么深重,在不杀了那些男人之前,是不可能离开这个地窖的。
“不插手。”水修虽然这样说,却为整个地窖,建起了一个结界,把那些男人的凄厉的惨叫声、那些女人的咒骂,都隔到了地下。
外面的雨,滴滴答答的落着,新鲜的空气从入口往斜坡里涌进来。但同样的,我身后那浓烈血腥味和腥臭的屎尿味,却又从我身后,往上蔓延,把处在斜坡口的我,熏的想吐。
“没事吧?”水修又撑起一个小一些的结界,把我拉了进去。这里,只有雨后湿润的空气,只能看到前面出口处,透进来的光亮。
闻了这么久的霉味,这会儿闻到新鲜的空气,我忍不住大口大口贪婪的呼吸着。我想到那些明明已经走到出口,却又折回去的女人,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们要有多恨,才能走回自己被困了许久的地窖,甚至不怕被现,冒着可能被关回去的危险,也要杀了那几个人,为自己报仇。
我出神的这个当口上,水修已经坐在地上,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符咒,抖了抖,就变成了一些竹条、彩纸和笔墨。
我看着他手指翻飞,把那些竹条一根根从下往上,好像按着什么韵律一样,有节奏的扎起来,就想到了赵老板家里的那些童子们。
“为什么要扎纸人?”我看着一个将要成型的纸人,问。
“他们死了,一定会让村子里的人怀疑,一会儿把这些纸人送出去,让他们回到各自的家里,以免惹上麻烦。”水修说着,一个纸人就已经扎好,靠在了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