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黑甲兵分工明确,有的在搜查各个房间,有的却开始盘查客栈中所有的住客。
“大人,他们都是客栈的客人,不是什么坏人。”客栈掌柜陪着笑脸凑过来解释。
“滚一边去。”黑甲兵火大,忙碌了大半夜,却还没有找到王妃半点儿踪影,怎么办一想到陵王妃这个女主人失踪后,王爷的脸色有多难看,黑甲兵就恨不得立刻将陵王妃给找出来。
谁也不想王府以后又变得死气沉沉的。陵王妃真的很好,才成亲几日,就制定了一系列为他们着想的福利。而且王妃进王府以后,王府也热闹很多,很多黑甲兵觉得王爷也变得有人情味多了。
无论如何,也得尽快将王妃找出来,所有黑甲兵都在尽心尽职搜查。
“能找出证人证明昨天下午到夜里没有外出的人站到右边,没有证明人的站到左边。”一个黑甲兵大声吆喝,“别想糊弄爷,今儿的事情很大,王爷下了命令,如果谁敢扰乱搜查的话,杀无赦。”
这么严重,众人不知道到底生什么事情,可被黑甲兵这么一威胁,客栈内的所有住客都不敢说谎了,当然害怕之余,也没有人敢相互包庇了。
站在右边的人是大部分,而站在左边的人则相当少一些。
外面下了一天的雪,客栈内没有火墙,却有火炕,眼看着到年关了,其实客栈中也没有多少住客。这些人大多数都猫在房间内取暖了,也有一些在大堂中喝点儿小酒唠唠嗑。
毕竟大堂内比较暖和,是有火墙的,人气还算不错。
大家相互证明一下,没有证明人的住客则被黑甲兵带走了。他们哭丧着脸,也不敢大声喊,老老实实离开了客栈。
马志才坐在大堂内喝了一天的清酒,还装模作样的捧着书坐在最显然的位置。自然很多人对他印象深刻,因此他是最先一批证明自己清白的人。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看到房间内被翻得乱七八糟,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林子吟刚消失不见,楚随风就急了。看看,满城的官兵,多有意思。不知道等陵王知道林子吟被送到到北国,会怎么样呢
想到那个满怀嫉妒的女人,马志才嘴角又不禁露出讥讽的微笑。
司锦寒、罗延带着黑甲兵满城搜查,所有大户人家,全都被搜查过了。
虽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可楚随风这样疯狂的举动,还是让很多人吃了一惊。
大家脑子里不约而同想到,陵王府肯定是出了大事情。
楚随风真的要疯了,他带着黑甲兵如煞神一般疯狂地寻找林子吟的踪影。可即使他不眠不休地忙碌了一整夜,也还是没有现林子吟的踪影。
“王爷,老夫人快要上路了,你是否要过去”司徒功过来询问。
如果不是特殊情况,他绝对不会在这时候过来打扰楚随风,更不想给楚随风添乱。
“让司三罗二继续带人在城中搜查,所有人都不许放出城。”楚随风冷冷地下达命令,他的眼睛全红了,脸上的肌肉紧绷,可见他的内心是多么煎熬。
“我已经和定安寺的僧人联系,让他们的武僧出动,到城外各处打探。王妃定然还没有来得及出城,只要将城门封锁住,就能寻到人。”司徒功劝说楚随风,他要比楚随风冷静很多。
楚随风的心很乱很慌很怕,那些负面的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情绪,一夜之间他全都感受到了。
“密查,抓到的人杀无赦。”楚随风一字一顿地下令。
“是,王爷。”
林子吟对于楚随风来说,相当于他的第二次生命。而老夫人对于他来说,也是他生命中重要的人。林子吟暂时找不到,他虽然难受,可在司徒功的开导下,到底还是压住了心底的冲动。
李家子孙在灵堂前急的团团转,眼看时辰已到,老夫人应该上路了。可本该出现的陵王爷却根本不见踪影。
等,还是不等他们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昨夜城里闹得动静太大,侯爷也知道丰城内应该是出了大事情。
楚随风作为丰城的霸主,肯定是需要处理那件大事情。可王爷到底来不来难说
如果等的话,按照规矩,耽误了时辰,以后对于李家的子孙来说,是不吉利的。如果不等,万一王爷等会儿赶来,以陵王对老夫人的感情,错过老夫人下葬,以后肯定会怨恨他们李家。
“爹,王爷那么忙,哪有时间过来。”李杰松进言,心里有些幸灾乐祸。对于他来说,楚随风不来反而好,有楚随风在,他浑身都不自在。看到楚随风,他就会想起粮食的事情,心里更是会打着颤。
“爹,还是等等再说。”李杰庸反对,“以王爷对祖母的感情,不管出了什么事情,王爷都会赶来。”
“再等,就耽搁了时辰。”李杰松冷冷地反驳,在他看来,侯府继承人的身份是被李杰庸抢过去的。现在,李杰庸可不是他什么好兄弟,而是敌人。凡是李杰庸支持的,他李杰松必然要反对,“出了岔子,你这个未来的侯爷恐怕最倒霉吧”
李杰庸清楚这个哥哥是什么德行,自然不会和他这样一个小心眼的人计较。看到侯爷有些动摇,他连忙加把油,“祖母的在天之灵看着了。”
北地有传说,人死后,在头七之前,灵魂其实一直留在家里的。
想到老夫人平时对楚随风维护,李侯爷只好又放弃立刻出殡的打算,“等吧。”
“侯爷。”木氏一身白色孝服站出来,“等不得,天大地大,死者为大。王爷既然有事赶不过来,还是别等了。”
一听母亲木氏支持自己的看法,李杰松忍不住得意地白了李杰庸一眼,“可不是,父亲,可不能为了王爷的身份,就耽搁了祖母入土的日子。”
“一定得等表哥。”李嫣然穿着一身白色,头上髻之间也别了一朵白色的绢花,显得楚楚动人。她站出来,却是坚定地支持了李杰庸。
“呵,妹妹你知道什么,别意气用事。”李杰松差点儿气疯了,他知道李嫣然对楚随风有魔障。但现在是他们兄弟之间的争斗,这死丫头跑出来捣什么乱。
儿女之间的争斗,木氏看在眼中痛在心头,在她看来,李杰松和李杰庸兄弟两个变成势如水火的关系,完全是因为死去的老夫人造成的。如果不是老夫人将老大的继承权换成老二,他们兄弟两个的关系肯定还是如原先一样“好。”
二房的人也不甘示弱过来帮腔,“大哥,我觉得还是先出殡再说。王爷公务繁忙,肯定是不过来了。”
“是啊,耽误了时辰对老祖宗来说可不好。”金氏扭着腰过来参言,她手里拿着帕子装模作样擦拭着眼角,可实际上却是连一点泪都没有。“我们做儿女的,得让老人家走好了啊。”
二房想的很实际,耽误出殡时间会对他们李家子孙不利,而他们就是李家直系的子孙,当其冲会倒霉。他们才不想遇上倒霉的事情了,二房一直都经商,对于风水之类的比起一般人也更信一些。
其二嘛,自然是想挫挫李杰庸这个未来家中的锐气。
遇上这么多不靠谱的亲人,李杰庸能有什么办法,他只能在心里不住叹气。
“一定要等王爷。”李嫣然冷眼瞪着金氏,一点儿没有将她当做长辈。
“哎哟,我说嫣然,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想着那事。”金氏夸张地嚷嚷。至于她说的那事,在场的人全都心知肚明。
木氏和李侯爷的脸色一下变得难看起来,而李嫣然的脸色则变成了猪肝色。
“王爷到。”就在这时,楚随风终于赶上场子了。
木氏李侯爷等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二房的人也很高兴,不管怎么样,只要不耽搁时辰,楚随风的到来只会让李家子孙脸上更加有光。
陵王来了,陵王妃却没有来。李家人眼尖的第一时间看到了楚随风是独自一个人来了。
无论是李侯爷、木氏还是二房的人,对此心里都有些不满。哼,林子吟刚从农女翻身变成王妃,就开始摆谱了。亏她当初还在老夫人面前摆出一副淑德贤良的嘴脸,实际上却是这样一个卑鄙小人。
李嫣然看到楚随风过来,眼睛里带着惊喜,不过碍于今日的事情比较特殊,她倒是没有赶着上前,去惹楚随风生气。
“时辰到,送老夫人上路。”楚随风脸色很难看,特别是双眼充血,一片血红,让人看着无端地感到心寒。
陵王爷昨夜为了处理公事,定然一夜未眠。想到楚随风那么繁忙,还是赶过来,李家的子孙个个心里全都高兴不已。
特别是他们在看到周围围观的宾客和百姓眼中的仰慕,心里更是充满了得意。
悲凉的唢呐声响彻云霄,李家子孙身上像安了开关似的,立刻随着唢呐声嚎啕大哭起来。女眷们比的是嗓门,她们穿着白色的孝服,头上戴着白色的绢花,手里拿着白色的帕子,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哭诉着老夫人对她们的好,对李家子孙的呵护以及老夫人的丰功伟绩。
男人们则个个眼红隐忍的模样,一边拿着孝子棒,一边流着泪跟随在棺木后。
或许是老夫人真的仁善,也或许是因为楚随风的关系,定安寺也派出了和尚过来,他们一律穿着土黄色的僧衣,手里拿着木鱼一路敲打着,嘴里的佛号则不断。
可以说,丰城内老人走时,再也没有人能盖过老夫人的风头了。
天空中的雪花在北风的狂吹下,不住打着旋。撒出去的纸钱,裹着雪花被风吹得到处都是。在这种气氛下,不少心软的百姓看了,想到德妃娘娘的仁善,想到老夫人做的善事,于是她们也跟着李家的人一起哭起来。
楚随风没有流泪,骑着马默默地跟随在老夫人棺木后面,即使这样,却没有一个人认为他不伤心。相反,很多人看到陵王这样隐忍,他们心里对陵王都心疼起来了。
“热闹起来。”驿馆内,楚王站在高处看着外面送殡的人群,笑眯眯地评价,“本王还以为陵王为难,不会出现在葬礼上了。”
“王爷,外面的搜查十分严密,出去的城门口全被封锁了。”他身边的侍卫回禀。
“回京城过年肯定是赶不上了,本王正好留在丰城内好好体验一下北国过节的热闹。”楚王笑着说。
“是,王爷。”
瑞王则躲在院子里,似乎对外界生的事情一点儿都不在意。
“王爷,楚王的人好像参合进去了。”
“不该管的事情,不用理会。”瑞王淡淡地吩咐,手里玩着酒杯又笑着说,“今年的年过的倒是与往常过的不同。也算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了。”
屋子里的人全都配合着他的话轻笑起来。
就在这时候,隔壁的院子里响起了嘈杂声,瑞王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这下更热闹了,不想走的留下了,想走的人却也走不了了。”
隔壁回来的人是苗公公和林海生,他们一大早就收拾好东西准备回京城去。可不知道为什么,丰城内的城门却被封锁了。大量的黑甲兵不停地在盘问搜查过往商客,即使他们亮出了身份,可那些黑甲兵根本就没有人搭理他们。
如果放在平时,苗公公早就怒了。
可经过陵王府的事情之后,再看到黑甲兵他早就没有怒的勇气了,特别是在知道黑甲兵的领队之人是罗二公子以后,他们老老实实地按照黑甲兵的吩咐,打道回府来了。
好在离去之前,留在驿馆内的柴火和被褥还都在,就是厨房里吃食也在,回来之后,苗公公等人的生活质量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看到整齐的屋子里摆设,苗公公和林海生等人不约而同地叹口气。还算好,即使留在北地过年,也不用担心生活有什么不便之处了。
“陵王府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当屋子里只剩下苗公公和林海生时,苗公公终于忍不住打听起来,“林大人心里可有数”
“苗公公明知故问,心里恐怕比本官还要清楚吧。”林海生才不上当了。
苗公公被点破也不生气,而是自言自语般说,“何方贼人也真够大胆的,居然敢到陵王府去抢人。”
“公公,此番变故对你我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林海生瞥了他一眼说。
苗公公听后,顿时沉默了。林海生说的没有错,陵王封锁了城门,他们被迫留在北地。皇上那边得不到消息,只怕他们回去后不好交差,说不定到时候还会被皇上迁怒了。
“本官到两位王爷那边走走。”林海生站起来说。
“林大人,你也不能过河拆桥,撇下杂家一个人啊。”苗公公脸色一变,眼神犀利地看着他说。
“苗公公说的是什么话本官是那种人吗再说了,本官效忠的是皇上,就冲着这一点儿,本官也是和苗公公站在一条线上。”林海生气呼呼地回答。
“林大人息怒,杂家现在身体不适,心情难免有些浮躁。回去后,杂家一定不会忘记林大人的好。”苗公公翘着兰花指说,脸上的愤怒已经被满脸献媚的笑容所代替。
如果是原来,他或许会怀疑林海生的话,但现在他相信林海生说的是真的。因为他的把柄被陵王抓在手里,苗公公相信,林海生那封信里也有把柄落在陵王手里。
两个人的秘密全都不能让皇上知道,从某一点儿来说,他们之间有共同的利益和荣辱。
林海生冷哼一声,直接走了。
苗公公躺在床上不住叹气,到了北地以后,天地好似都变了。这样处处被压制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停。”李家送葬的队伍在城门口也被黑甲兵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