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的夜晚,寒风呼啸,大街上空无一人,石锁大凤两个年轻人爬上墙头,看看屋内,灯火通明。似乎传来谈笑声,大凤轻声说:“他们家有客人。”
“那就等一会。”
两个人从墙头溜下来,钻进墙外一个柴草垛里,石锁问:“冷吗?”
“不冷。”
北风一阵阵吹过来,空气中满是寒意,但两个年轻人心里热乎,石锁说:“在我们老家,冬天比这里冷多了,大雪下起来,有两尺厚,满天满地,都是积雪,简直连门都推不开。”
“你带我到你们老家去吧,我喜欢下雪。”
“你看,这里的战斗还没结果,你就想逃跑了。”
“谁想逃跑啊,”大凤不满意地说:“我是说以后,以后,懂吗?你不想带我回家吗?”
“嘿嘿,当然,我们那里冬天的时候……”石锁还没说完,大凤拉了他一把,“嘘——”
年教授家的院门,“吱”地一响,走出两个人来。
月光下,一个身材矮小的瘦子,拱了拱手,“年教授,请回。”
石锁眨眨眼,这个瘦子的身材相貌,他觉得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年教授也拱拱手,“再见。”然后两人分手,年教授返身回去,关了院门。瘦子离了年家,一阵冷风吹来,他掩了掩脖领,缩着脖子,迈开脚步,向街口走去。这副缩头缩脑的动作,让石锁忽然想了起来,这个瘦子,不正是自己以前遇到过的小偷“黑蜘蛛”吗?
教授和小偷相会,这事情有些奇怪。但石锁知道黑蜘蛛是于先生手下的人,与年教授勾结,倒也不以为奇,但这个小偷深更半夜到这里做什么?石锁想不明白,他觉得不能放走黑蜘蛛,便向大凤一挥手,“抓住他。”
两人同时站起身来,飞身向黑蜘蛛扑过去,黑蜘蛛很是警觉,觉后边有动静,猛一回头,见两个黑影扑上来,吓得一哆嗦,拔腿就跑,跑了没两步,脚下觉得被什么东西给拽了一下,“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石锁扑上来,一把抓住黑蜘蛛的脖领子,象老鹰捉小鸡一样,提着他走到墙角里。
“好汉绕命。”
“你到年教授家里做什么?”
“我……快过年了,我给他送点礼。礼尚往来嘛。”
石锁二话不说,拿过大凤的细绳,三绕两绕,缠在黑蜘蛛的脖子上,黑蜘蛛透不过气来,“好汉,我说,我说实话。”
石锁将细绳松了松,黑蜘蛛喘了口气,“我奉了上司的命令……”石锁打断他,“怎么,姓于的过来了?还是那个飞山猴子过来了?”
“啊?您知道啊。”
“废话,快说,他们派你这个下三滥的蜘蛛,到这里做什么?”
“啊?您……我知道了,您是夏将军手下,我们打过交道,嘿嘿,您早说啊,我又何必隐瞒。大哥……”
“谁是你大哥。”
“是是,大爷,于先生还没来,不过也就快来了,他派我们过来,是协助张督军,抓捕那些激进分子和乱党残渣,于先生说,张督军只知道乱杀一气,结果越弄越乱,他不懂得‘软硬兼施’的道理,肚子也没墨水,把局面给搞砸了。这回于先生来,就是想施点锦囊妙计,笼络各行业的头头脑脑,把他们抓在自己手里,对抗乱党。对了,好象他们准备开一个什么万人大会,造造声势,然后利用那些文化人,搞搞宣传,这个年教授,就是我们找的其中一个。”
“万人大会是于先生的主意?”
“对啊,张督军是个粗人,哪里会想出这个主意。嘿嘿,其实,你们直系和我们虽然有梁子,但咱们在对付乱党这件事上,还是能说到一块的,是吧?”
“那倒是。”
“大爷,我可全都说了,您放了我吧。”
“行,”石锁想了想,又问道:“对了,我问你,这回老于派出来的人,除了你,都还有谁?”
“这我可说不上来了,真不知道啊,天地良心,我就知道候先生随后也到,他是我们的大头目。”
石锁想了想,觉得这话倒也不象说谎,便放开黑蜘蛛,“我放了你。不过,咱们哥俩在这里……聊天,这些事,你最好别乱说。”
“瞧您说的,我又不傻。”
放走了黑蜘蛛,大凤冲石锁举举大姆指,“行,你今天挺有智谋的,快赶上诸葛亮了。”
“不足挂齿。”
此时,天近午夜,四外更加寂静,石锁和大凤回到年教授房前,屋里早已经黑了灯,两人再次爬上墙头,轻轻跳入院内。
石锁拿出一根吹管,点燃了熏香,大凤掏出细绳来,在窗户插销的位置,用绳头上的小钩,慢慢捅开一个小洞,石锁将吹管的尖头,伸进洞去。
吹管前细后粗,吹出来的风细而悠长,石锁吹了一会,大凤估计差不多了,让石锁拿开吹管,再把细绳头上弯曲的小钩伸进去,找着窗户的插销,轻轻拨动,把插销拨开。缓缓推开窗户。“吱,”窗户出一声轻响,但屋里面并没动静。两个人轻手轻脚,踏着窗台,迈进屋内,一缕月光,顺着打开的窗户,照进屋里,模模糊糊中,只见一只大床,上面睡着两人,一动不动,石锁心里一阵高兴,看来是被熏香给熏晕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