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她就是毁灭她，在这件风波没有平息前，只能先让她呆在这里。

于是他站了一会，又强忍着酸楚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颜兮兮坐在妆台前，望着那面生着锈蒙着灰的镜子中，现出一张憔悴的脸。

又想起了在东宫的那个早晨，她化着鲜亮的妆容，夫妻俩和诗取闹的一幕。

现在这样的情景，只怕在浣月轩上演了。

梳了一下头，几根头掉落下来。

她走到院子中，捡起一粒小石子，用长丝将石头缠了起来，放到窗台上。

长代表着思念，当这些小石子堆得很高的时候，赫连晞一定会出现了吧？

她想起了那句话，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从来不知道相思是何滋味，当刚刚懂得的时候，便开始苦尝相思了。

那个老嬷嬷远远地看着这一幕，同情地叹着气，她在这里多年，从没见过一个妃子能走出去，重新获得恩宠的。

颜兮兮走到院子中，坐在那株桂花树下，看着阳光透过花隙，洒下斑驳的花影。

嬷嬷在打扫院子，经过时说了一句，“娘娘，桂花性寒，不宜在树下久坐。”

颜兮兮站起来，第一次在日光下打量她，满头白，牙齿似乎掉光了，双颊陷了下去，让人有一种对韶华流逝的恐惧。

她怔怔地问，“你应该进宫很久了。”

嬷嬷的声音低缓，“是啊，久得我都忘记了，刚进宫的时候，我是侍奉先帝的。能记得那些往事的，也只有我们几个白头宫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