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接庞贵妃的话,庞贵妃也不恼,与身边奉承的低阶妃嫔说话。
秦恪他们夫妻身为王爷王妃,除了与皇后、贵妃、太子妃见礼外,其他人不必见礼。
两人相携而来,坤宁宫外响起祝贺声:“恭祝燕王殿下、燕王妃新婚!”
秦恪点头:“赏。”
“谢王爷,谢王妃。”
能得到祝福,新人都会高兴,两人进了坤宁宫,笑意还没来得及收起,就对上皇后冷冰冰的眼。
该有的礼数,两人绝对不会少,而且,比在昭阳殿更恭敬。
看他们大礼参拜,皇后脸色缓了缓,可怎么都笑不出来,淡淡地让他们平身,送了礼物。
本来应该去东宫另外参见太子妃,可司天监看的吉时接近午时,所以,只好在坤宁宫一并见礼。
太子妃倒还和颜悦色,叮嘱他们夫妻要和睦,早生贵子,成亲日已经送了大礼,现在给出的礼物仍是不轻,看得丁侧妃很眼红。
她想起当日炎恒夫妻与太子妃见礼,太子妃给的礼物很是俗气低廉,身为嫡母,一点气度都没有。
“恭喜燕王殿下啊。唉,炎恒他们还得依仗殿下多多扶持,他们不过是郡王,比不得殿下。”
酸溜溜的模样,让殿内众人失笑,丁侧妃眼珠一转,想起皇后最在意的是恭王,她把话题转到了恭王身上。
“这一辈的皇孙,也只有燕王殿下得了陛下的眼,说不得,恭王都还比不上燕王殿下。陛下有话,谁对赐封不满,就去战场上立功来换,有几人能在战场上生还的?殿下有虞大将军相护自然不一样。”
秦恪不想理睬她,转头与恭王妃见礼,靳敏儿弱弱地笑:“燕王殿下不必多礼。”
虽为长辈,可同为王爷,品级是一样的,皇后这时候脸色黑沉如墨。
“也许,丁侧妃说得有理。阿摩啊,在边关要踏实,弄虚作假的事做不得。”
宝昕两眼快速眨动,什么意思?难道战功作假?
秦恪恭敬地应喏:“是,微臣谨遵皇后娘娘教导。其实,有谁怀疑微臣的战功,可以到战场上来见识一番,看看微臣的战功是如何取得的。不过,来者需自保安全。”
皇后觉得胸闷,这是孙子吗?公然不敬,这是仇人吧!
靳敏儿见势不对,赶紧送了礼物,与宝昕对眼笑了笑,手握住宝昕的手紧了紧。
小丫头长大了,很沉稳啊,只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只能用眼神表示善意。
宝昕知道皇后娘娘对他们没什么善意,也不在乎,仔细打量靳敏儿,现她果然很虚弱,脸色白得透明,唇色上了口脂看不出来,可气喘吁吁的模样,让人忧心。
不过是小产,养了这么久还没养好?
想起嫁妆里的野山参和一些补养之物,宝昕决定出宫后就让人送去。
“坐吧,大家说说话,认识认识,亲香亲香。”
太子妃看不惯皇后娘娘的偏心,真怀疑太子不是她亲生的。
锦心拉着宝昕坐一起,两人说着没营养的悄悄话,还商量着过几日锦心去宝昕他们家住段日子。
“惜耘只封了县主,心里恼恨,所以没进宫,嘿嘿,难道她还向封郡主公主?哼!”
“今日也没见几位公主和长公主啊。”
锦心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我听娘说,人家是看权势说话的,一个没宠的空头王爷,他们才不愿意交往呢。娘说七公主还好,只是自从出嫁就没回来过。”
七公主?不就是隋五娘的义母?
“七公主的母妃家世不显,但是当年也算得皇祖父宠的,可皇祖母不满,七公主出嫁后与夫婿都不回京碍人眼,守在西北过自在的生活。唉,真是让人羡慕。宁……嫂子,要不你们去西北的时候,我跟你们一起去吧?东宫的日子不好过呢。”
宝昕轻轻掐她胳膊,小丫头,知道什么日子好过不好过。
皇后又不满了,将手里的茶盏重重放下:“没规矩。长辈在此,你们居然在一边嘀嘀咕咕,眼里还有长辈吗?”
太子妃倒是想怪罪宝昕,可明眼人都知道是锦心拉着宝昕说悄悄话,没法怪罪。
宝昕懂事地起身跪下:“臣妾有罪。”
皇后娘娘沉着脸:“将来,你是要撑起一座王府的,现在就这般轻浮,如何威慑下人?来人,将女诫拿来,作为本宫送燕王妃的礼物,让她抄上百遍,好好学学为人媳妇的道理。”
这脸可打得毫不留情,秦恪脸色大变,想站出来说话,被太子妃瞪住。
“母后,您看他们新婚燕尔的,能不能暂时不罚?母后是为他们好,可也会让人看皇室的笑话啊。”
做祖母的不慈,难道就有脸了?
“什么笑话?娶个孙媳不懂规矩,那才是笑话。还专门送了人去教导礼仪宫规,就是这般教的?当日去宁家的是哪些人?找出来,重罚。”
宝昕真是无语,身为国母也太不讲道理了。
“请皇后娘娘罚臣妾吧,都是臣妾一时放纵,轻忽了规矩,不关当日女官的教导。”
秦恪走出来跪下:“请皇后娘娘恕罪。为妻的做得不好,是为夫的不曾仔细叮嘱,请皇后娘娘罚微臣。”
什么祖孙情分,只有君臣。
锦心“哇”地一声哭了,也站出去跪下:“请皇后娘娘恕罪,全是锦心的错,不该拉着嫂子说话,不该在这里与嫂子亲近,请皇后娘娘不要怪罪嫂子,请皇后娘娘罚锦心。”
本是祖孙,却生生呼唤皇后娘娘,在他人听来,那就是皇后娘娘不近人情,不得孙辈承认,不愿与孙辈亲近。
“你们一个个的,做错事还有理了?”
皇后重重地拍着案几,庞贵妃冷笑:“皇后姐姐好大的威风,人家新婚夫妻来见礼,一点子小事就闹着要打要杀,干脆,趁着抓住了理,把东宫灭了吧。”
皇后不喜东宫,谁都知道,庞贵妃也不怕皇后。
“再说了,人家姑嫂说说悄悄话怎么了?平日里那些官夫人来问安也会与各自关系近的人说话,也没见你怒,看来啊,真的要把与东宫的恶劣关系摆上桌面了?天呐,不会借此机会,将太子废了吧?”
“你……”
“胡说什么!”
皇帝大步而入,众人全部跪下问安,秦步琛一张脸全是怒火。
“活腻了是不是?没事找事,朕看是吃饱了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