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宝昕本来近日就情绪不稳,被太子妃的事激得更是心情起伏较大,一时为太子妃腹中的胎儿惋叹,一时又为太子妃昏迷不醒叹息,恍惚间,太子妃的事好像变成了她自己的事,飘飘忽忽又陷进了前世的噩梦。
昏暗的屋子里,她大着肚子傻傻地靠坐在床榻边,侍女收拾桌上的碗盘,看着她欲言又止。
宝昕有些疑惑,难道,她回到小时候,遇见秦恪,都是梦?
所以,现在的她才是真实的?
侍女张了几次嘴,终于没有说什么,将碗盘端了出去,很快送来洗漱的水,伺候她洗漱后歇息。
宝昕感到非常悲哀,原来,所有的悲剧还未结束,幸福一直都是梦里才有的?
侧躺着,再也忍不住眼泪,她哽咽难抑。
侍女在不远的榻上坐着,同情地叹了一口气。
宝昕哭得喘不上气来,肚子一阵一阵紧,她捧着,想起太子妃失去的孩子,又是一阵难受。
梦里,太子妃真傻,管皇帝会不会被刺杀,难道不是应该先保住自己和孩子吗?那么多人,哪里需要她一个孕妇出头了?
她是有选择的权力的,可自己……
她是不愿意生下这个代表着屈辱的孩子,可孩子的命运牵连着她的亲人啊!
不对,哥哥、姐姐、弟弟好像最后都没了,她凭什么还要在这里苦苦支撑?
她倏地坐起,侍女吓得站了起来:“你做什么?不为孩子着想,也得为宫外的亲人想想。”
宝昕疑惑地低头,摸摸肚子,果然还没生。
那么,哥哥姐姐弟弟也还在?
她满面泪水地转头看着侍女:“你能告诉我,谁是皇帝吗?”
侍女脸僵了僵:“你问这些做什么?你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好好养胎,生个健康的男孩,所有的事就都解决了。”
侍女走过来,扶她坐下,压低声音:“你的确很艰难,听说贵妃娘娘与你还是堂姐妹,可是,没办法,她在上,你只能俯。知道吗?就是曾经的七长公主,因为跟贵妃娘娘作对,都被她给整死了。”
宝昕脑子有些晕,想了好一阵,才想起,所谓的七长公主,就是梦里隋五娘的义母。
那么,现在的皇帝,与隋夫人,是同父的?
“我肯定觉得奇怪,以前我不怎么跟你说话,为什么现在会说,因为,等你生下孩子,我肯定活不了。这个秘密……唉。没办法,家人在贵妃娘娘手上。也是怪了,你们如此相像,她却恶毒,你这般懦弱可欺,真的是堂姐妹吗?”
宝昕对宁宝祺的印象居然有些模糊了:“她不是嫁了恭王为侧妃吗?怎么会是贵妃?那么,现在的皇帝是曾经的恭王?”
“胡说。今上是曾经的燕王。”
啊?那么,宁宝祺还会再嫁?
宁宝昕被前世今生弄得晕头转向,不再说话。
侍女又悄声说:“知道吗?你哥哥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听说到官府报了失踪,说是永定侯夫人杀了你,现在临洛城闹得可凶了。”
宝昕泪如雨下,哥哥,这样会让他自己陷进危险中的,让严家姑娘怎么办?
好吧,她又糊涂了,梦里他们有爹有娘,可实际上,在她十岁的时候,爹娘就走了,没了庇护,他们是谁都能踩一脚的泥。
“你也别伤心,在他来看你的时候,求求他,也许,还有一条生路。”
“谢谢你!如果我能生存,一定保你。”
侍女感激,跪下磕了一个头:“往日怠慢了姑娘,无论奴婢是否能活下来,感谢姑娘的大度。姑娘,现在朝堂不稳,所以他很急,你明白?”
宝昕点头,因为特别在意,所以很有可能保下她。
“听说,有人起兵,朝廷可用的人并不多。”
宝昕又想,虞大将军呢?司马大将军呢?还有秦恪的青衣卫呢?
刚这么想,就听见了他们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