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妈妈这些年还算顺心如意。
伺候褚氏多年,在永定侯府她的地位堪比半个主子,比那几个隐形人一般的姨奶奶可还有脸。
当日,能与她斗一斗的,只有孙妈妈孙小英,不过可惜孙妈妈时运不济,早早地去阎王殿报到去了,新来的应妈妈虽然也在侯府伺候多年,哪里能跟她比?!
没人去她家看看,摆设吃食,与主子也差不多了。
原本以为,武阳事了,回到侯府,她的地位甚至超过庶房的主子们,做梦也没想到,会被人撂翻在此!
她拼命蹬腿,喉间呜呜作响,双眼瞪得老大,罗管事……他怎么敢如此对她?!
又恼又恨,沈妈妈沈雁双两眼一翻,厥了过去。
罗管事抱着两臂,冷笑:“这般年岁了,还如此大气性,啧啧,看不明白啊,就得吃亏,吃大亏!”
沈妈妈醒来,有些迷糊。
先前那一幕窜进脑子,她肯定做梦了。
四下打量,屋子里很是昏暗,已经不是议事厅。
摸摸嘴,最初堵塞的东西已经被取走,她坐起身,十分不解。
罗管事不会私自对付她,难道……
“想明白了?”
屋子里突然想起一个人的说话声,一阵光亮晃花了她的眼,她不由抬手捂住,片刻,才放下手来。
离她不远的地方,端坐着一个一身阴冷的男子,正是宁盛樑。
此刻他正抚摸着腕上的佛珠,那是父亲戴了多年的佛珠,他相信,这佛珠应该有了一点佛性,还有父亲的一点挂牵。
“沈雁双,你跟随褚灵娇多年,她做过的事你大多参与了,现在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说?说什么?
沈妈妈有些懵,但是她很明白,今日估计不能善了,很明显老侯爷计划已久。
“侯爷……老侯爷……奴婢一直忠心耿耿,伺候老夫人也是尽恪守本分,不曾做下什么逾矩的事啊,奴婢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知道?”宁盛樑冷笑,转头看了看罗管事。
这几日他心力交瘁,实在有点不想太耗费精神。
罗管事咳嗽一声,站出来:“沈雁双,既然你记性不好,那就先说说当日你是怎么协助褚氏谋害太夫人的吧。先捏急着撇清,记住自己的身份。你们一家子身契都在侯府,若想牵累家中儿孙,只管包庇,只管否认,到时候,老侯爷不爱听了,你们一家子去阎王殿陈述去吧。”
沈雁双的脸倏地白了,身子抖抖簌簌,如风中的落叶一般。
她做什么,家人从未参与,若是因她而害了一大家子,她就是罪人了!
“再想想你娘家的子侄,你忍心让他们受你连累满门受罪?”
“不,不不,”沈雁双猛摇头,她怎么可能坐下那样的事?!
“老侯爷想知道什么?奴婢但凡知道,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妈妈还心存侥幸,知情人都被灭口了,老侯爷能知道什么?不过捕风捉影,她不能被几句话就吓住。
宁盛樑一抬手,湘妈妈走了出来,愤怒地上前就与沈妈妈掐了起来。
“疯子,你是谁啊,怎么上来就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