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庞维翀抓抓脸:“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不过,曾祖父还在,这事应该禀告曾祖,看看他的想法。”
宁盛樑冷笑,他的父亲对母亲感情很深,知道真相,一定恨不得剐了褚灵娇。
“都怪我!”
当年,若是自己能顶住压力,就算褚灵娇出身江恩侯府,也坚决不娶,而是纳她,也许,这一切都不会生。
自己不仅失去了青梅竹马的情人,还害了母亲的性命,都是自己的罪过。
“等她醒了,我就带她会武阳,去护国寺。”
“祖父还是要隐匿行踪的好。狗急跳墙,莫要给她机会出手对付祖父才是。”
“那个贱人敢这样?不,不对,她当然敢。嫡亲的婆婆都敢害死,她还有什么不敢的?!反正永定侯府的爵位是他嫡亲的儿子承袭的。”
看老侯爷如此低落,庞维翀很是同情,让人拿了酒水:“来,祖父喝两杯放松一下。祖父就借口去探望曾祖父,带上亲信回武阳,老夫人必然不会跟去的。”
“也只能如此。让人找辆马车,再准备吃食和参汤,路上多给湘妈妈喂一些,养养神,免得半路就没了。”
他们是次日出的,悄无声息地带着湘妈妈去了离武阳最近的护国寺。
老太爷精神不错,看宁盛樑过来,还打趣他:“今日吹得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宁盛樑“噗通”一声跪下,泣不成声,“爹,儿子对不住您,对不住娘亲。”
“你娘也走了好几年了,你就不用说这样的话了。看了我,就回吧,我好好的。”
宁盛樑让人将湘妈妈带上来,老太爷愣了愣,“哟,这是湘丫头,怎么变成这样了?病啦?几年没见你了。”
湘妈妈“嗷嗷”地哭,可算见到老主子了。
那晚他们刚计划好,第二日就悄悄离开,没想到被人抓了,一家子各分东西,音讯全无。
她的夫君和孩子们一定很恨她,她为这个小家带来了灾难。
也许,老主子帮一把,能找到失散的家人。
只要活着。
“好啦,别哭了,当日你们人影全无,我也没怪你们,哭什么!你娘啊,傻啊,好好地活着多好,居然……唉,没必要啊。”
湘妈妈更难受了。
他们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宁盛樑犹豫半晌,才掏出怀里的那页纸:“爹,您看看。”
“这是什么?”
老太爷拿起,离得远远地细看,手颤抖起来,垂下眼盯着湘妈妈:“这是……真的?”
湘妈妈点头,“啊,啊啊,呜呜。”
“你说不了话了?”
湘妈妈点头,非常难过。
“没事,你和你娘都是忠仆,我现在完全明白了。我当时就奇怪啊,你娘的身子真的不错,怎么小病还要命了呢?总算找到了根子!云宸啊,你呀,糊涂了一辈子,现在,愿不愿意跟爹一起做件明白事?我不能让你娘枉死。或许,她一直在等我给她个交待呢。”
“爹,儿子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