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祖父教导的是。孙婿想着,立即送信到丹雅城可好?得知会岳父岳母,宝昕他们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应该的。宝昕那丫头啊……真是一言难尽。回了京城,也不说去侯府看看,也不到恭王府见见她二姐,就这般来去匆匆,哪里还有姐妹情?”
“她还小呢,祖父。”
“小?过几年也该嫁人了。也是时候相看人家了。你在京城,若有合适的,可得替她留心,嗯,我也要替她看看。”
庞维翀结舌,都分家了,还不能清净些?这秦氏应该由岳父岳母做主才是。
“我们得先喝大舅兄的喜酒呢。”
说道这个,宁盛樑又是一肚子气。老七的势利眼,攀了庞家不够,还攀上了严阁老。什么时候学得这般爱钻营了?
“宝昕不必高嫁,只要家世清白即可。庶房而已,次次都想攀高门,是不是以后我们都得仰仗他们了?罢了,懒得说。”
湘妈妈听他们说起宝昕,想起那个水灵灵的丫头,眼中闪过回忆的笑意。
这些年,她很累,也很苦。
吃得有些撑了,她趴下继续写字,将想说的话写下来。
几年没写字,几年奔波受苦劳累,让她的精神极度疲惫,写满一篇,她趴在地上,不动了。
庞维翀与宁盛樑对视一眼,庞维翀将手指伸到湘妈妈鼻下感觉,松了一口气:“不碍事,看来是太累,睡着了。”
将地上的纸递给宁盛樑,宁盛樑暂时没看,傻傻地看着湘妈妈呆。
柳婶子对他很好,知道他最爱吃的,常常在他去了之后,做下许多。柳婶子比他的奶娘更亲近。
后来,母亲怜惜他们,放了籍,可柳婶子不放心母亲,仍然回来陪伴照顾母亲,那份忠心是普通人无法企及的。
当日母亲仙去,听说柳婶子主仆情深,在灵堂撞了头,下去陪伴母亲了,他很感动,也觉得柳婶子太烈性,若母亲有知,必是不舍的。
柳婶子的家人……
既然放了籍,就没人关注过了。
湘妈妈嫁了人,自愿回来伺候,签了几年活契,后来不知所踪,也无人过问。
难道,是遭了难,所以才会如此落魄?
“唉!”
家中旧仆如此艰难,身为旧主,也是很没面子的。
庞维翀让庞丰将人弄到屋子里歇息,这般疲倦,睡一觉就好了。
“找个小丫头来熬药,把人伺候精神了,一会儿老侯爷还会问话。”
“小的这就去。”
宁盛樑莫名地有些不敢看那一页纸,万一说了什么他无法接受的话,那么,他是看母亲的面子放过湘妈妈呢,还是灭口呢?
他心中暗自祈祷,希望佛祖有眼,就算湘妈妈被人所害求侯府出面相帮都可以,他也愿意帮,千万别是侯府的污糟隐私。
闭了闭眼,他冷冷地睁开,将目光凝注在那页纸上,一边看,手指一边颤抖,看完那页纸,差点没一头栽倒。
“贱人,贱人!若是此事为真,老子并不放过那个贱人!”
“祖父?别激动,来,坐下,喝点热茶,平复一下心情。”
他没敢看那页纸,可看祖父一脸被雷劈的模样,一定不是好事。
“祖父,万事都有解决之道,千万冷静,莫要好好的棋子被愤怒乱了心境,最后下得一团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