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家的小小子,虞氏也知道,力气大憨实,没那许多弯弯绕,与儿子相交她还是比较放心的。
今日算是家宴,五个人不算多,每人面前两个案几,热菜汤菜在一个桌子,凉菜点心在一桌,五人围成一个圆,中间还有一个大桌,上面摆了看菜,还摆了一个大锅子,香喷喷的羊肉汤锅“咕嘟咕嘟”冒泡,由侍女将荤素烫好,再送到各自案几,避免烫着,也避免身上蹭了那味儿。
银碟银盏银筷,闪着富贵的光芒,让宝昕都吃得小心翼翼,纵有香芸香薷在一边熟练地伺候,她还是觉得拘束。
“瑾儿,我能叫你瑾儿吧?为什么会拘束呢?你不是说过,咱们是家人吗?在家吃饭会这般拘束?”
宝昕将嘴里的菜咽下,脸红着笑声回话:“是我太没见识。”
虞氏摇头:“你在家用上面餐具?”
“竹筷、瓷碗,不,我觉得不是餐具的事,是我想岔了,婶子不必想着换餐具。”
虞氏满意地点头:“无论我们身处什么环境,用的什么东西,那只是用品,能代表什么?我只希望你吃得开心,开心最重要。”
宝昕连连点头,放松许多。
司马翎与庞维翀端了梅子露敬虞氏,虞氏受了,让他们自在饮用,不必拘礼。
没办法,梅子露没什么酒味儿,她的酒量也还好,可在这样的时候事情太多,她不能放纵,用完午膳就得赶回东宫。
明日在宫里守岁,今晚却是东宫的家宴,身为东宫主母,她只能选择回去,守住自己的位置,也算是为儿子守住属于他的一切。
宝昕与虞氏闲话,那三个却换了百花酒,已喝得面红耳赤,热闹非凡,让人不忍打扰。
虞氏眼中有晶莹之光,含笑摇头,宝昕举杯,梅子露清冽,酒味浅淡,少喝点事无碍的。
“但愿婶子时时开怀。婶子,我这么叫,被人听见会不会嫌弃太土啊?”
“土吗?我喜欢呢,很有家常味道。知道地方了,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就送信过来,阿摩不在,还有我呢。你爹爹在朝堂只要稳着,不会被轻易打压,好歹那也是陛下钦点的。”
“嗯,我会转告爹爹的。”
“在朝堂,最忌拉帮结派,纯臣……你懂吗?”
虞氏小小地提示了一下,看那三个小子都没注意,才放了心,孩子面前说太多也不是个事,点到即止,领悟多少,看个人能力吧。
宝昕了然,“谢谢婶子提点,这杯婶子不必喝,瑾儿敬您!”
宝昕喝下杯中梅子露,一张脸像红苹果一般,眼睛又黑又亮。
虞氏喜爱极了,让身边侍女给宝昕剥葡萄皮:“吃点葡萄,爽口。以前在家时,就是还没嫁人时,我就最爱一边吃水果,一边吃饭,总是被娘亲怪责。那时候可瘦了,娘说那是因为没好好吃饭的原因。”
虞氏一族乃是武将,却是东华国数的着的实权武将,家中儿子严厉女儿娇宠,甚是纵容。
唉,虞氏叹息,还是做姑娘好啊!
不,不对。
看着自己的儿子,她笑了,有阿摩,很好。
一侍女走近她说了几句话,虞氏脸色变了变,无奈叹气,安排了回礼与给孩子们的礼物,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