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官道两边的村子,每逢饭时炊烟袅袅,鸡鸣狗叫,纵是雪大雨大,也很有人气。
而今,因雪灾天寒,村子里冷冷清清,若不是施粥赈济缓解了他们的困苦,估计必然是怨声载道哀声连连。
身为国主,不能让子民在遭受天灾时,再让他们被血腥屠戮。
民心,乃国之根本。
“我们马上走,必然能引开他们,不会牵连无辜,放心好了。”
宝昕心里有些难受,就她所看见的好像不下十人,他们四人能应付?会不会就这般白白被劫杀?
想起自己跌入土坑危在旦夕,若没有忠仆固执寻找,又好运遇上阿摩哥哥主仆,估计她早就没了小命。
“老爷子,您不惧为难令人敬佩,可是若冒然犯险,是不是太过草率?”
“哈哈,小丫头心地善良啊。我身边的三人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往城里走也会有人接应,还没把这些鼠辈放眼里。我就不跟你爹招呼了,一会儿你跟他……”
话还没说完,就见京城方向来了一辆车,看见他们,车夫急急地勒了马。
宝昕觉得这马车好像挺眼熟的,看起来比她往常用的要好。
车上下来一仆妇,扶下一个妇人,宝昕细看,竟然是沈妈妈。
她不在府里伺候侯夫人,跑这里来做什么?
宝昕不想理她,撇嘴转头,假装没看见,可沈妈妈不愿意放过她:“哟,九姑娘一大早就来了?这么多人,费了不少钱吧?这下七房名声可响亮了。”
宝昕冷了眉眼,肃然冷对:“沈妈妈,就算你在侯……祖母跟前得脸,那也是仆,见了主子不说见礼,先冷嘲热讽上了,什么道理?祖母堂堂侯夫人,就是这么教导的?就算欺我年纪小,也该去见见我爹,那可是侯府正经的爷,这般骄纵,谁给你的胆子?”
沈妈妈有些晕乎,她知道九姑娘自从被救回来以后变了很多,泼辣强势许多,没想到做善事时也能这样不顾脸面直接教训长辈身边的仆妇,这是完全不给侯夫人脸面,完全不给自己脸面啊!
“是,老奴的错,九姑娘说得有理。这是侯夫人担心你们,特遣了老奴过来关心一二,叮嘱要六姑娘、九姑娘早些回去,莫要在外野惯了。”
秦恪不乐意了,上前将宝昕拉到身后:“明明是顶着寒风做善事,怎么就是野惯了?奴大欺主,欺庶房无人吗?”
沈妈妈皱紧眉头打量秦恪,不敢乱说话,赔笑道:“小公子误会了,我家九姑娘不到五岁,年纪太小太贪玩,又不懂事,少不得侯夫人多担忧几分。前次九姑娘私自外出,结果烧病倒,急得侯夫人嘴角起了燎泡。一个善名就这么重要吗?比性命还重要?”
宝昕想骂娘了,沈妈妈这个刁婆子故意歪曲他们行善的本心,这是看老爷子他们在这里,想借他们的口传出去,坏了七房的名声?
皇帝老爷子背着手冷眼看着沈妈妈,半晌才道:“规矩是差了。对了,永定侯年近花甲,怎地还没请封世子?奇怪。也该让小辈承爵,这样侯府才能展和延续嘛。”
“老爷子,您连这都知道啊?”秦恪捧场地笑道:“听说永定侯太夫人还健在,侯夫人就该去伺候太夫人。”
“有道理,孝道乃人伦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