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到这城郊施粥点时,早晨施粥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人早散了,所以,他不太相信这样的风雪天,在城郊这么偏僻的地方,能有很多村民前来。
他感动于庞家小子,自家孙子、宁家七房对村民的细心、大方,觉得就算没几个人来,白白浪费这么些财力物力,并不能抹杀他们的一片诚意。
若说能为君解多大的忧,他倒觉得真是小孩天真说笑话,附近村民来几个人喝粥能解多大忧?
一时间,又想起外城三公四侯四伯的架势,形于表面,缺乏诚意,不过图个名。
可永定侯府既然在外城施粥,为什么独独七房在城郊来了?
“你们永定侯府并未分家,怎么不在一处施粥?”一时好奇,他与宁世昀拉起了家常。
宁世昀低头笑了笑:“是啊,宁家是一体,谁在哪儿施粥又有什么区别呢?城里人足够,我们想着附近村民更需要帮助,我们就过来了,倒是辛苦了庞公子和秦公子,他们几日未回城,吃得苦做得事,将来一定成就不凡。”
“宁伯父过奖。”庞维翀与秦恪谦逊地拱手,不过略尽绵薄之力,倒是得了不少夸奖。
“男子本该多多历练,经此一事,说不得哪天就能领了差事,真正为君分忧。”
大喜听陛下半是夸奖半是许诺,诧异地偷偷打量庞公子与皇孙殿下。陛下孙子孙女众多,虽然当日事出有因,可他从未觉得陛下喜欢、关注这个出自东宫的嫡孙。
庞维翀听这个老爷子恭维话说得顺溜,哈哈笑:“承您吉言。能得差事是好事,有面子啊,暂时不能得,就先开店挣钱,有钱好办事。到时候老爷子多到临洛城走动,到我们店子指点指点。”
秦恪看他一眼,果然没看错,自己不在京城,这油嘴庞绝对能把木雕店打理好。
“哦?你要开店?做什么?”
“我们仨合伙。做什么嘛……保密,现在说了,就多了个竞争对手。新店开张再请您。诶,对了,若是送帖子,还不知道送哪儿去?”
皇帝很欣慰,觉得现在的孩子真是上进聪明,“送到清风茶楼,我就能知道,就算不能亲临,也能送份贺礼。”
“那就先谢谢您了。”
皇帝看向秦恪:“你先前说什么克亲,那……你会不会恨嫌你克亲的人?”
秦恪愕然,没想到随口的一句话,这个老人家居然听进去了,笑了笑:“以前还小,不会恨,只知道因为克亲连仆役都会欺负我。现在没时间恨。十五后我就会赶回西北边境,我能上战场了,一定会靠自己获取战功,当上唯一的神威大将军。”
“神威大将军?呵,野心不小!”
“无野心,难以寸进,等着瞧好了。”
皇帝连连点头,小子在边境长大,不再是温室的小花,而是雪地的苍松,未来可期。
“我东华以武定天下,文武双全是治世之才,不可因武弃文,成为莽夫。”
“受教。”
这几日在外,秦恪只带了唐斗与石修,闲来无事,遣他们帮忙分药材和棉被棉袍,此刻歇息,过来看一看。
之所以放心,也是他们知道城郊很平静,自己公子武艺不凡,遇事自能应对一二,他们赶过来也来得及。
石修的武艺与秦恪不在一个档次,那是属于高手级,一走进棚子,瞬间感应到小康小益非同一般的武力,整个人立即进入戒备状态。
秦恪安抚他:“没事,他们是行商,这是老爷子的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