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欣所有的力气都耗光了,绝望地伏倒在雪地上大哭起来,她们欺负她一个人,她们欺负她一个人,可是没有人肯来帮她,她的娘家人已经不理她了,田家人更是恨她入骨,田均大概就巴不得她死在外头呢,可是她怎么甘心?
赵氏怜悯地看着她,摇头叹息道:“果真是疯了。”
安家人从里头听见动静,把门打开了,笑嘻嘻地道:“王太太怎么来了?快别和这样的疯子婆一般见识,大清早地就跑上门来闹腾,冲着我们太太好性儿,非得要借钱,不借就要坏我们姑娘的名声,我们太太原本说就当施舍一样地给她几十两银子,谁知她狮子大开口,居然要千两黄金,这可为难着咱们太太了,倾家荡产也没这么多啊……”
赵氏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又好心规劝张欣:“田大奶奶,您若是手里缺钱,好好来借,看在相识一场的情面上,十两百两总要借给你,这样讹人可就不对了。让令尊令堂和你家田大人知道,可不是要生生气死他们,让他们没脸出来走动?”
张欣好生愤怒,这些人怎能红口白牙地睁眼说瞎话呢?分明不是这么回事,他们怎么胡编乱造?她哪有这样下作,会借这事儿来讹银子?她是不要银子也一定要安怡死的。但看到围观的人兴致勃勃、指手画脚的样子,安家和王家人鄙夷又仇恨的目光,再看看自己这边凄凉无人过问的惨样,不由悲从中来,也就更恨。她一定要去找赵王妃,把安怡的真面目捅出来,看赵王妃还肯不肯让谢满棠娶安怡。
正在那里狠,就见人群让开一条道来,田均穿着一身华贵的银色锦缎袍子,打扮得玉树临风,斯文儒雅地走进来,痛心疾地看着她直叹气:“早上出门还好好儿的,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成了这样子?”
到底是多年的夫妻,张欣纵然恨他,也不过是恨他对自己无情无义,这会儿在绝处突然看见了他,不由心怀希冀地哭了起来:“他们害我!”
田均也不嫌她脏污,走上前去将她扶起来,拿了雪白喷香的帕子细心地给她擦脸,擦干净了脸才一手拥她在怀,一边和众人致歉:“对不住诸位,拙荆生了病,一旦作起来就神智不清,给诸位添了大麻烦,让你们见笑了……”
众人便赞扬田均:“是个好儿郎,可惜配了这样一个疯婆子……”
他居然当众说她疯了!他居然借机博取好名声!那么她呢?她是为了谁才成这个样子的?张欣一颗心顿时碎成了渣渣,瞪大眼睛看着田均咬着牙道:“你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