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哪里敢要,堆着笑道:“安侯府的老夫人托婢子过来给您捎句话,不知您是否有空过去一趟?她有话要和您说。”
安怡扫了眼安侯老夫人和唐氏,前者目光灼灼,后者微皱着眉头,似是十分不赞同安侯老夫人的行为。看见她能再次出席连太后的寿宴便又想贴上来了?安怡很干脆地拒绝:“没空。”
宫人不敢多言,原路退回去和安侯老夫人说了。安侯老夫人面色不虞,唐氏微露喜色,安侯老夫人心中不爽,便沉声骂道:“没眼光的东西!好好的侯府就是败在你手里的。”
唐氏顿时好生冤枉,安侯府从安归德手里就已经开始败落,若非是自家夫君活动得力,只怕连降等袭爵都不能。此番到处求情买通,好不容易才能混进太后的寿宴里头来露脸拉关系,当然是一切以稳为重。她们不过是落魄勋贵,不敢上前去和安怡搭话问候也是情有可原的。婆婆怎么就这样不知轻重呢?纵然安怡现在对太后有用,但谁能知道过后的下场又是什么?
安侯老夫人爱面子,不愿当着外人的面太给长媳没脸,便又恨上了朱侧妃,阴沉着脸恶狠狠地咒骂道:“这个娼妇怎么不去死?她倒有脸出来晃,也不怕恶心死人。也幸亏她娘老子早早死了,兄长不成器,嫂子没资格入宫贺寿,不然羞也羞死了。”骂归骂,恨归恨,却没胆子上前去当众揭穿朱侧妃,更别说当面指骂这个妇德败坏的前儿媳。
唐氏心中厌恶强势霸道偏心的婆婆已久,只苦于没有机会报复,闻言便趁机道:“她倒也罢了,只可惜了三叔,生生毁了一辈子。前些日子老爷还筹谋着给三叔弄个实缺,这回三叔还怎么出门见人?”
若是王氏(朱侧妃)淫奔的对象是普通人,那是一定要让奸夫**以死来洗刷耻辱的,但涉及到的是蜀王府,就不能承认,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安侯老夫人一阵心酸难受,捏着拳头砸了自己的心窝两下,见左右的人都看过来,便死撑着面子道:“突然有些不舒服。”
众人心领神会,心照不宣地笑了笑,假意宽慰她道:“想必很快就要散席了,再忍一忍就好。”
安侯老夫人看到众人面上的嘲讽讥笑之意,不由血往上涌,激得一张老脸通红,想作又不能作,不作又着实憋得难受,一阵气短胸闷,仰着头就往后倒去。众人一阵骚动,唐氏想要呼救又不敢造次,只能用力去掐婆婆的人中。
宫人报上去,连太后瞟了眼垂眸端坐的朱侧妃,心知和这事儿脱不掉干系,便大慈悲道:“安怡,你去瞧瞧。”
安怡依言起身,三针两针刺下去,安侯老夫人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算是醒了过来。唐氏期期艾艾地表示感谢,觉着就这样有些说不过去,又垂着眼低声道:“侄女儿也别怪我们,我们人微言轻,着实没有办法。”
自家亲骨肉都可以弃之不理,更不要说一个微不足道且自来都有罅隙的族人。安怡早就知道安侯府的凉薄贪利,从来就不抱任何指望,闻言不过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地转身离去。还未到得前头,就见一个宫人步履匆忙地赶了进来,面色多有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