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声响,黄淑妃一挥袖子,把一旁的茶盘茶壶尽数挥落在地,根本不找任何理由就倒竖柳眉,圆睁凤眼,指着安怡怒气冲冲地道:“这个贱人竟敢不敬于我,三番两次顶撞本宫,给我掌嘴!打到她懂得尊卑上下为止!”
立时就有三个健壮的宫人挽袖上前,两个扭住安怡的手臂,另一个则摩拳擦掌,想要狠狠去搧安怡的耳光。
真是不讲理啊,皇帝老儿的宠妃在这座宫殿里就是王法,没道理可讲。除非她运气好到爆,不然这一局是没办法顺利解决了,若是挣扎,想必吃的苦头更大吧?左右她奉召而入,只要没有大错就死不了,不然皇帝和太后这么没用,谢满棠不必再去查黄氏,安保良也不必再想着去挖黄氏的根底,直接投靠黄氏得了。安怡并不挣扎,只在宫人高高扬起手掌即将挥落之时轻声道:“除非我死掉,不然你我总还会再见面的。”
那宫人就没见过这样胆大妄为的,不由得愣了愣,安怡看着她,认真地轻声道:“不然,你是觉得我已经是死人了?再难翻身?”
那宫人打了个寒颤,她看到安怡的眼睛里有死气,她难以形容那种感觉,只本能地感到了害怕,于是那只挥落下去的手就使出了真功夫,听着脆响,却不是很痛。
一个耳光下去,安怡把自己的唇角咬出了血,这是耻辱,位卑者面对强权者的耻辱。
看到安怡唇角的血,黄淑妃满足得很。
总管太监急巴巴地站出来替安怡求情:“娘娘啊,这中间兴许是有隐情呢?娘娘不妨听小安大夫解释一二?”
黄淑妃冷笑道:“什么隐情?她目中无人,就已经是大罪!”
她目中无人,是大罪,说的不过是安保良目中没有黄氏,就是大罪罢了。只是黄淑妃不好把这话明明白白地说出口来,便改用了这样的方式。这一掌就是杀威棒,安怡挺直了腰看着黄淑妃道:“娘娘召我入宫,就是为了折辱我的吗?”
总管太监称职地和黄淑妃演着双簧,急急忙忙地道:“小安大夫,您怎么不知好歹呢?给娘娘认个错儿就好了,再不济,你也在昌黎长大,和娘娘是半个家乡人儿。娘娘为难谁也不会为难你啊。”
只要她迷途知返,或者说是安保良迷途知返,重新拜服在黄氏的脚下,那黄淑妃就会暂时饶了她。服软即可,但她已经被打了左脸又打了右脸,不想再塌下腰给人踩了,安怡沉默地看着黄淑妃,眼睛里闪着冷光:“我倒是想讨娘娘欢心,奈何不知如何才算有诚心。”
黄淑妃冷笑道:“听说你早年与黄昭有旧?”不等安怡回答,就压低了声音,咬着牙道:“门不当户不对,你还真敢想!”
总管太监立即上前劝道:“娘娘,天地生阴阳,阴阳生万物,乎情止乎礼,就算门不当户不对也不是什么大错。”言罢转头看向安怡,劝道:“小安大夫,要说有谁能帮你,还真只有我们娘娘了,娘娘心善,最爱成人之美,只要你求娘娘一声,娘娘便会出面和黄老将军、杨家那边说,风风光光抬你进门,做个尊尊贵贵的二房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