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怡听见外面的动静,轻轻转过头来,一双眼睛亮如宝石,里面还燃烧着熊熊的烈火。现是他,她便莞尔一笑,站起身来迎接他。
谢满棠看了个分明,心口顿时一跳,他喜欢她这样热烈的看着他,更喜欢她站起来迎接他的这个姿势,哪怕他其实知道她眼里看见的未必是他这个人,而是他的身份和权势。不!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他无情地掐灭了,她眼里看到的必须是他这个人,而不是其他。想到她做的那些好事,他眼里又浮起了一层冷意,大步走进屋里,冷着脸在主位上坐了下来,一言不地俯视着安怡。
泻药事件终于东窗事了?安怡压下不安,若无其事地接过崔如卿送上的茶,亲手给谢满棠斟了茶,笑道:“不知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谢满棠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掏出一只细瓷瓶子,将些粉末状的东西倒入茶盏中,再递给她,不容拒绝地道:“喝下去。”
安怡大皱眉头:“这是什么?”
谢满棠冷睨着她:“但凡是你给我的,我从不问三问四,干脆利落地下了肚子。我给你的,你却不敢?”
安怡垂着眼沉默片刻,不理崔如卿的暗示,接过茶盏一饮而尽,亮了杯底给谢满棠看,微笑着轻声道:“大人可还满意?”
谢满棠不说话,紧抿着嘴,严厉地盯着她看了片刻,哼了一声,目光看向茶壶,淡淡道:“他来做什么?”
安怡已经自动上升到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想要什么的高度了,立即给他重新倒了一杯茶,明知故问:“谁啊?”
谢满棠回眸,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安怡,你仗着的不过是我对你另眼相看。”
安怡的手一僵,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来,她回头看向崔如卿,崔如卿沉默地行了个礼,束手退了出去。
“那么,大人今日来,其实是想来警告我的?”安怡左右看了看,挑了个她自认为比较安全的位置坐下来。谢满棠说得没错儿,她与他相处到现在,的确和之前不一样了,她之所以那样胆大,仗着的还真是他对她的不同。尽管他多次把她利用得很彻底,却也从不曾亏待过她,甚至于价高所值。
谢满棠默默观察着安怡的一举一动,从她选择的座位,离他的距离远近,再到她的表情动作,都能看出她的防备和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