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欣轻笑一声,只盯着手里的瓷瓶子看:“姑母看不出来么?我在试探她,瞧瞧她是个什么门路。”
田氏心里一紧,紧张地往窗外瞧了一眼,压低声音道:“不过是长得有些像而已,你怎会生了疑心?”之前在永昌侯府她初次见着安怡时,被吓得失魂落魄的,之后也没见安怡做什么不对的事,对她也是和蔼可亲的,并无针对仇视之意,她也就那份担忧放了下来。反倒是根本不屑一顾的张欣,这会儿却一惊一乍的,来回折腾。
张欣怎肯把自己之前暗算安怡不成,反倒被摆了一道,弄得不但失去楚郡王府的欢心,不得不与宝县主绝交,还成了众人背地里的笑话一事告诉田氏?只道:“我觉着她在永昌侯府出席那日的装扮很有些像那个人,心中好奇,便使人去问究竟是谁帮她请动的白老三与武婆子,这一问,倒真是问出点名堂来……”
田氏听完经过,小衣都被冷汗浸透了,却不敢相信:“不会是武婆子的儿媳妇贪图赏银乱说的吧?她有根有底的,算来又是自小在昌黎长大的,如何会与那人有交集?”
整件事云里雾里的,似是而非,太多谜团了,张欣蹙眉道:“说不准……所以我才兵行险着,亲自查验一番。那人看着好像天真娇憨,十分信任我似的,其实不过是个假惺惺、疑心再重不过的,从不肯把紧要的事情说与我听,就连均郎那里也是防着的。说不准她还真的就与这丫头背地里有来往,只可惜她身边伺候的人都不在了,不然一问可知。”
张欣为什么会抱怨安九不信她呢,因为安九最重要的印信居然一直都找不到,就连田均这个亲亲好丈夫也是一无所知,由此足可见得安九这个人疑心之重,防备心之强。当然这中间的原因她是不会告诉田氏的,不然又要牵扯到更多的利益瓜葛,她做得最多,牺牲最大,凭什么要和田氏分享所有呢?
田氏轻声道:“你的意思是说,安怡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此番入京专为替她报仇而来?”
张欣仍然是似是而非的态度:“说不准。不然有些事真的太过凑巧了。”
田氏默了片刻,道:“我倒觉着大概不是,算起来她那时候不过十一、二岁,事突然,那人根本没有机会给她通气。退一步说,如果真的有机会,那人也不会去找她这个明显什么忙都帮不上的人。”略顿了顿,小声劝张欣:“你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大概是觉得她一直针对你吧?实际上也不完全怪她,是你一开始对她就不太客气。她又是那样跋扈的性子,乍然富贵,如何肯忍气吞声?”
张欣不置可否:“姑母的意思,是觉得我太多事了?”
田氏就是这样想的,但她还真不敢就这样和张欣说,便委婉道:“我也看她不顺眼,但我们老夫人觉着她能在太后跟前说得上话,兴许哪日就能让太后记起先老侯爷当年的拥戴之功,给我们大老爷一个实缺,府里其他人也能跟着沾光。”
张欣轻蔑地道:“难道姑母以为,你们大老爷得了好处,姑父就能跟着得到好处了?你们府上大夫人是个什么性子,姑母比我还清楚吧?想必今日这宴席,又是姑母自掏腰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