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欣拿起那张所谓的字帖,冷笑道:“真的就写得这么好?随手写的一张方子,也能被称赞?”但想到这张她花了大价钱辗转买来,出自安怡的药方就要派上大用场,她的心情就又好了起来。
十五这日,天空晴好,宝县主用过早饭后,匆匆在楚郡王妃面前应了个卯就回了房,喜笑颜开地命婢女伺候着换上了最漂亮的衣裙,对着镜子照了又照,直到时辰要误了才恋恋不舍地带着几个人悄悄出了门。
马车才一出门,身后就坠了尾巴,宝县主毫无所觉,只兴高采烈地幻想着稍后见着了然都该说些什么。没多一会儿,马车在京中最负盛名的茶楼凌风阁外停下来,宝县主再将伺候的人留在外头,她自己只带了一个心腹上了三楼雅座。
安怡带着兰嫂迎出来行礼,宝县主心急如焚:“免礼。”眼睛只管往房里睃。虽然安怡在信中并没有明白告诉她,今日会约了然与她见面,但她私下里就认为那新奇好玩的事儿只是托辞,暗指的就是撮合她与了然见面。要问她为什么这样自信,因为她日常被人捧惯了,但凡是她喜欢的,只需稍微露出点意思,自然有人想方设法地双手奉上来。所以她理所当然的认为,她已经说得那样明显了,安怡当然会满足她的要求。
安怡看得明白,只管装糊涂,含笑引着她往里走,又问:“不知县主日常都爱喝什么茶?”
宝县主始终是个女孩子,不好意思太露骨,按捺着性子和安怡闲扯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提醒道:“安怡,你不是说有什么新奇好玩的事儿要介绍给我么?”
安怡算来时辰也差不多了,足够张欣折腾了,便笑道:“是有新奇好玩的事儿,但县主这样华盖香车的去,只怕就失了味道,不好玩儿了。”
宝县主一听果然有戏,顿时两眼放光,一迭声地道:“是这个理!咱们悄悄的去,其他人就留在这里等着。就坐你的马车吧!”
安怡从善如流,当即领了宝县主下楼,遮遮掩掩地从茶楼后门上了她那张毫不起眼的马车,其间瞧见有人窥探也不提醒宝县主,只管命老焦:“走吧。”
老焦应了一声,按照安怡早前吩咐的,将车赶着朝落雁塔方向去。安怡从后车窗里往外瞧去,只见一个人站在凌风阁后门处探着脖子朝这个方向张望了片刻后,飞奔离去。
宝县主好奇地道:“你看什么?”
安怡放下窗帘,朝她一笑:“没看什么,恍惚里觉得好像有人叫了我一声。原来是听错了。”再将一顶能从头笼到脚的长幕篱递给宝县主:“为了不引起无必要的麻烦,还请县主稍后戴上这个吧。”
宝县主兴奋得要不得,满满都是即将去冒险的激动。
与此同时,了然和尚带着小沙弥出了兴善寺,并未坐平日坐惯了的牛车,而是另租了一辆马车朝着落雁塔而去。
楚郡王府,郡王妃收到一封没有具名的信,字写得风流婉丽,信的内容却是吓死人不偿命。导致楚郡王妃才一瞧见就变了脸色,一迭声地道:“快去把县主请来!”待听得宝县主一早就带着人出了府,脸色就更是难看,当即命人备下车马,也不敢多带人手,只敢带着几个亲近之人,心急如焚地朝着落雁塔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