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安大哭两声,将方子扔给一旁候着的甄贵:“还不去煎药来!”见安怡收拾药箱,不甘心地道:“就这样算了么?你不给我扎两针试试?”
“你这个不适合扎针。若是赶上你晕厥,或可一试。”安怡从药箱里翻出一只瓷盒递过去:“这是我特意为你配制的碧玉膏,洗了脸就涂上吧。明日就会好很多了。”
莫天安接过瓷盒,打开了看,再凑近了闻,觉着颜色好看气味也好闻,不像是什么怪东西,这才谨慎地挑出些涂在肿胀痒痛的脸上。药膏才涂上肌肤,顿时就觉得清凉舒缓了许多,不由兴冲冲地叫婢女:“快给我打洗脸水来!”又笑看向安怡:“小安安,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早就给我配下了好药,我记得了。”
安怡先是被那声突如其来的“小安安”叫得吓了一跳,待想起这不过是莫天安的恶作剧,却又被他后头的话弄得很无语,只得道一声:“公子请自重。”
莫天安恍若未闻,继续追问:“你是不是就要走了?你不怕我又晕厥过去么?是不是我随时病随时可以找你?”见安怡要拒绝,可怜兮兮地道:“因为你,我都不敢回家了。”
安怡叹口气:“只要我不是走不开身,都行。”
“你什么时候又再来?”莫天安继续扮可怜。
安怡无奈地道:“明日我又过来瞧。夜深了,我还有事,得走啦。”又问了然:“不知能否请大师送我出去?我有事要请教大师。”
了然当然没拒绝。
莫天安这才肯放安怡走,眼巴巴地叫红袖扶着他送安怡出去,倚门相送,见安怡一去不回头,很快就和了然走出了院门再看不见,方才收了那副刻意做出来的柔弱滑稽模样,沉了脸问甄贵:“她防着我呢,是不是?”
甄贵并不直接回答,而是把刚才安怡在外头叮嘱车夫的话说给他听。莫天安坐回灯下,将根银签子挑着灯芯,红肿不堪的脸上满是凝重的神色,半晌方道:“她白天见到我时并不是这样的。多半是有人在她面前说我什么了。”
而这个人,多半是谢满棠。想起之前自家四哥弄出的丑事恶事莫名就被爆了出来,弄得自己焦头烂额的,差点就去不了永昌侯府赴宴。莫天安讽刺一笑:“他也会玩这些见不得人的小把戏,可见他真的是护食得紧,我还偏就跟他耗上了!”转头叮嘱甄贵:“你给我盯着,若是小安大夫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只管尽力去帮,别舍不得钱。”
甄贵应了,莫天安轻轻抚摸着手里的瓷盒子,笑道:“难为小安大夫有这样一手漂亮的医药才能,她一个女孩子行走此道也是艰难,不如,我与她合伙儿开一家医药铺子,替她把这贤德善良的好名声传远些。她有了名望并钱财傍身,总要轻松些。”越想越开心,用力一拍桌子,兴奋吩咐甄贵:“你即刻着手去办此事,务必要办得妥当漂亮,让她一瞧见那铺子就不能拒绝!”
了然和尚从外头回来,笑道:“你又打什么主意了?”
莫天安反问他:“她寻你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