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希望如此了。”安怡随手把袖中那盒白茶递给崔如卿:“这茶不错,崔管事拿去喝。”
崔如卿也不拒绝,含笑谢过,告辞离去。
安怡回了房,默坐许久,起身对了镜子将眉毛细细剔作了远山长眉,再随手换了个妇人式,错落有致地插上几枝头钗,然后微微一笑,于是镜子里这张青春貌美的脸便与记忆深处那张熟悉的脸更多了几分相似。
安氏一族的美人通常生得长眉大眼挺鼻雪肤,安怡是这样,从前的安安也是这样,她只需稍作改妆便可令得这二人形似几分。至于那最要紧的气韵举止,她本来就是她,只需将压制着的本性一一自然挥出来就是活脱脱的安九重又站在了众人的面前,装都不用装。
安怡微笑着拿起螺子黛,将眉毛细细地描了又描,再将些脂粉扑在脸上,精心描红了唇,托腮凝眸笑看着镜中的自己,轻声道:“安九,你还在。”
她若是穿上柜子里的其中一套衣裙,再这般好生改装一番走出去,会不会让那些人心跳加快,夜里做噩梦?果断是要的。安怡将柜子里的几套衣裙一一取出来,挨着试了一遍,再叫来兰嫂:“去把崔管事才请来的针线上人带过来,把这里、这里都收一下。你亲自看着,务必不能出任何差错。”
当年的她更丰满一点,现在的她却更紧实纤瘦一些,白老三的手艺固然极好,衣服却必须得合身才是。她犹记得,当年矢志为未婚夫守一辈子寡、不得不装扮得清淡朴素的张欣,每每见着她穿了白老三精心制作的衣裙,梳着武婆子替她弄的最新颖的型出席宴会时,那种又酸又痛还要拼命隐忍的别扭表情。
别人心里不舒坦,自己却只当人家触景生情,十分不过意,便处处为张欣说好话,对张欣格外怜悯照顾,这一怜悯照顾,就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和丈夫全都照顾了张欣。自己还真是大傻瓜一个,一个真正想要清心寡欲地为未婚夫守寡的女子,又怎会如此热衷于出席各种聚会活动呢?哪怕她就是穿着打扮得再朴素,也掩盖不了她喜欢热闹,想要借此出名的实际愿望。
张欣,你可别让我失望,你一定要去哟。安怡微笑着把要戴的饰一一挑了出来。
(所以我决定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