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蛞蝓仙人融为一体,永远地失去自我吗?
在少女的想法中,这样的死法比单纯地死去,还要令人不寒而栗。
春野樱沉默了。
“或许称之为死去也不太对,”小蛞蝓的声音变得哀伤而飘渺,它幽幽地说道,“因为失败者被蛞蝓仙人吸收进去,成为名为蛞蝓仙人这个永生不老的伟大个体的一部分,某种意义上……”
“失败者也获得了永生呢。”
樱直感到头皮麻:“永生?这种永生还不如死了干脆!”
“呵呵。”
小蛞蝓不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等等,”春野樱突然意识到什么,表情一下变得古怪,望向小蛞蝓的眼神闪烁起来,“这么说来,你该不会……也是失败者的其中之一吧?”
她仔细打量着小蛞蝓,越看越觉得自己的推测有道理。
其实春野樱早就有疑问了。蛞蝓的分身对她和纲手的称呼向来都是“纲手大人”、“春野樱大人”地喊的,但是蛞蝓仙人的本体却叫她们“小纲手”、“小樱”。以仙人的地位和实力,后者的称呼才是正常的,它不可能对几个小字辈尊称大人。蛞蝓的分身把自己的地位摆得很低,说明在分体的潜意识里,它跟本体是不一样的。纲手对这事似乎早已习以为常,而春野樱因为很少召唤蛞蝓,也从未问过这个问题。
所以直到这时候她才突然意识到,蛞蝓分体所使用的思维模式,与蛞蝓仙人是不同的,它们很可能就源于那些与仙人融为一体的失败者们……
难怪纲手召唤出来的蛞蝓分身总是彬彬有礼,对纲手格外恭敬,而她眼前的这只个性里却颇有几分恶趣味,想来,它们的前身是不同的忍者吧?
也难怪第一次见到蛞蝓仙人时,它能一眼看穿春野樱灵魂的秘密;盖因这只大蛞蝓自己就是多灵魂的聚合体,融合在一起的精神核心怕不是有几十上百个,樱的区区三个核心与它相比起来,完全就是小巫见大巫!
“我只是咱们脚下这只伟大个体的一个渺小分身而已,若不是本体说话不方便,我也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小蛞蝓摇了摇触角,说道,“或许我曾经是一个出色的忍者,但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你已经不记得了吗?”
“记得?我为何要记得?”小蛞蝓笑着反问,“我是蛞蝓仙人的一部分,并不是过去的某个忍者。有没有那些记忆,对蛞蝓来说无关紧要。”
小蛞蝓的回答听起来很豁达。
春野樱却听得很不是滋味。
甚至一想到自己万一失败了,也会成为这样的一条蛞蝓,她就感到毛骨悚然。
比死了还可怕!
倘若自己死了,好歹哪天说不定还能被秽土重生召唤出来;可一旦在这里失败,灵魂和肉体被融入蛞蝓体内,那就是真的烟消云散,连记忆都遗失不见,连自己是谁也不知道,从此再也无法在这个世界留下自己的痕迹了……
小蛞蝓见春野樱脸色难看、迟迟不说话,就催促道:“好了,关于我的本体与分身之间关系的闲聊就到此为止吧,春野樱大人!我们还是抓紧时间继续修炼吧!”
“嗯。”春野樱深吸一口气,晃了晃脑袋,把纷乱的思绪甩出脑海。
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仙术的修炼上面。
“别急,蛞蝓老师。所谓学而不思则罔,在第二次仙术修炼开始之前,”少女的眼神很快平静了下来,如一汪清潭般望着小蛞蝓说道,“先讨论一下刚才我失败的原因吧。”
“那你认为你自己失误的地方在哪里呢?”它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