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有于公公坐阵,第二天中午,李武便带着亲卫,准备朝北周军营出。
只是在出之前,李武让人叫来了于公公。
全副盔甲,显得英武非凡的李武,朝着于公公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今日孤前往北周军营与柴荣议事,为示慎重,还请公公与孤一道同行!”
什么?
于公公脸色一白,他朝李武身后区区四五十个亲卫看了一眼,心下一紧,谄着脸笑道:“太子殿下自去便可,老奴不过一个阉人,实在无关大局。”
李武哪容得他反驳?他眉头一竖,威严毕露,“来人啊,把于公公请上马!”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到这里后,李武盯着被押上马背,双股战战的于公公拱了拱手,“公公放心,一切有孤在,定能护得公公无恙归来。”
于公公见到四周都是虎视眈眈的将士,勉强挤出一个笑脸,结结巴巴地说道:“殿下,殿下说的是。”
不得不说,这些沙场上见惯了鲜血的汉子,最是不喜欢于公公这种没胆子的阉奴,见到他怕成这个样子,一时哈哈大笑起来。
李武也在放声大笑,片刻后,他收起笑容,“儿郎们,看顾好于公公!”“是!”
于将士响亮的应答声中,李武手一挥,队伍朝着北周方向前进。
一侧,副将回头看了一眼马背上心神不宁坐立不安的于公公,轻声说道:“殿下,你是想借柴荣之手,收拾这个阉奴吗?”
李武轻哧一声,淡淡说道:“怎么可能?不过是吓他一吓。”
这时,终于回过神来的于公公小心的赶着马跟了上了,他凑近李武,尖着声音说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咱们这几十号人前去北周百万宫中,不妥吧?太子殿下不如再带上一些兵马?”
于公公显然是越想越怕,那向来嚣张跋扈的脸上这时好不谄媚讨好。
李武再次轻哧一声,他哈哈一笑,朗声说道:“公公尽管放心,便是只有孤和公公两人,李武也敢闯入北周军营,还能带着公公平安回来。”说到这里,他目光如电的看向于公公,“公公不信孤?”
于公公哪里敢在这个时候说不信他的话?饶是心里又气又怕,已把李武骂个半死,他还是白着脸谄笑道:“老奴不敢。”
这时,船已经到了,李武带着亲卫们跳上船中,而于公公因为落后一步,上的是另一条船。
望着北周军营越来越近,一个亲卫凑近李武,忍不住说道:“殿下,那阉奴虽然不堪,可他那句话还是说得不错的,咱们可以多带一些兵马随行。”
李武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他目光如电,一一扫视过众人,语气坚定的续道:“柴荣这人虽有诸多缺点,可他一向光明磊落。孤刚才的话并没有拿大,这一次前往北周军营,便是只有孤一人,孤也能平安回来。”李武转头看向在视野中越来越近,越来越显得壮观的北周军营,“柴荣此人,不爱做小人行径!”
他说得那么笃定,众亲卫又向来信服,一时之间,他们心下都是一稳。
柴荣早在当天晚上便收到了李景进派人送来的求和书。
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候,南唐方面居然想要与他议和。
还不等他和众将商议出一个结果来,柴荣又得到消息,李景进已带着亲卫来到军营外了。
一听到李景进这个南唐最新崛起的战神单枪匹马出现在自家军中,赵匡义的心砰砰急跳起来,他急上前一步,朝着柴荣高声说道:“陛下,南唐无人,唯一可惧者,李景进耳。”略顿了顿,赵匡义又急声说道:“陛下,天予不受,反受其咎。这李景进自己跑到我北周军中来,这是上天赐给我北周的机会啊!”赵匡义的意思,是想柴荣趁机杀了李景进了。
柴荣闻言却是浓眉一竖,他声音浑厚地说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我柴荣顶天立地,还不屑做这等小人之事!”一句话斥喝了赵匡义后,他瞪着一双眼朝着左右众将喝道:“朕的话你们听到没有?有谁敢趁着朕不注意,偷偷摸摸动什么鬼手脚,休怪朕辣手无情!”
柴荣这人,向来说到做到,原本如赵匡义同样性格的将领心里都是暗自有了盘算,他这话一出,那盘算就不得不打回了。于是他们齐刷刷低声,朗声应道:“聆听陛下教诲。”
柴荣将目光转向赵匡义。赵匡义低下头,说道:“臣不敢。”
柴荣这才满意地收回目光。他手一挥,命令道:“让李景进进来。”
柴荣这道命令一出,一时中军大开,众将士向后退去,让出一条道让李武等人入内。
李武走出两步,回头看了一眼身上传出一阵尿臊味的于公公,皱眉说道:“公公就留在外面吧。”
“是是。”于公公顾不得众军卒嘲笑鄙视的目光,忙不迭的应了,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