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茴则可能因为那什么鸟毛暗号的事情不高兴,斜倚在了门口,远远的冷冰冰的瞅着我,跟个包租婆一样。
我可顾不上管她,而且潜意识里,跟她接触的太近,我真会觉得莫名心虚。
我是个有媳妇的人了,而且我媳妇因为我,躺在了冰冷的地下,只为了让我活。
有这样的媳妇,我已经很知足,这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我也是明白的。
再说了,她也不是别人,是外甥女。
“诶,”板面老板戳了戳我,冲着街角使了个眼色。
我转过头,真看见那个女人来了,手里还跟上次一样,捧着那个保温盒。
我顿时精神一震。
那个女人看见老板身边多了一个我,像是有点迷惑。
我赶紧跟她打了个招呼:“大姐你好,我不是外人,是跟大哥在这里帮忙的。”
那个女人瞅着我,却没说话。
我心里有点忐忑,暗想要是这个女人忌讳我就不好办了,没成想那个女人居然跟我打了个手势。
是手语!卧槽,这个女人原来是不会说话!
板面老板显然是不懂手语的,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
说来也巧,我们村卖鸡蛋的是个哑巴老头,我为了跟他划价,手语都学会了,看得出来,这个女人的意思是,又见面了。
这女的记性不错啊,上次她来见我一面就记住了。我赶忙点了点头,打手语说,现在就给她做。
她指着耳朵比划了比划,意思是我们普通说话就行,她听得懂。
其实一般聋哑人是因为聋才会哑的,她如果不聋,那有可能是后天出了什么意外才哑巴的。
难怪只买得起一碗板面,残疾人不好找工作,找到了工资也不会高。
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这样堂而皇之的把死人当普通人一样交流,虽然看上去平常,可是心里难免还是有点毛。
何况那女人在灯光下一张惨白的脸,越是露出了笑容想表现的和善点,越是瘆人。
板面老板心里估计也是七上八下,瞅着这个女人的眼神也跟以前明显不一样了。
那女人倒是挺敏感的,低下头也不再打手势了,只盯着浮上了水面的板面。
我壮着胆子,继续问:“大姐,你儿子咋不跟你来了?”
那女人一听她儿子这几个字,脸色顿时就沉下来了,显然不想说这件事情。
我的心砰砰直跳,那模样可更吓人了,我还真不愿意把她给得罪了,只好继续东拉西扯:“说起来,板面大哥这两天可不怎么好,前次,那个为难板面大哥的人给死了,人人疑心是板面大哥害的,他可真是倒了霉了,要是哪天你来,瞅着摊子没了也别担心,准是大哥被人抓去吃冤枉枪子了。”
果然,那女人一听这个,脸上的表情很奇怪,打起了手势,意思是人不是板面老板杀的。
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于是我立刻问:“大姐,你瞅见了?那那个人是咋死的?”
那个女人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了一种非常怨毒的模样,打了个手势,说他活该。
那个咬牙切齿的样子,弄的我激灵了一下,心里忽然有个不祥的预感,不对,她跟百爪蜈蚣之间,好像并不只是掀翻摊子让她吃不到板面这么简单,恐怕里面还得有别的事儿!
正在这个时候,因为那个板面老板太过实在,已经把煮好的板面装到盒子里面了,那个女人接过来就走,我特么还有好多不明白的想问呢!你说你摆这个摊子是为了啥,难道真只是单纯的想请她再吃一碗板面?
板面老板瞅着我的眼神,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好像做了啥不对的事儿,一脸的不知所措,瞅着那个女人的背影,低声问道:“大师,现在咱们该咋办?”
“还能咋办。”我吸了一口气,摸了一把怀里的雷击木:“跟上去,看看她到底把板面给送到哪里去。”
从来都是死人尾随活人,这活人尾随死人的事,我还真是头一回干,脑门不禁也微微的沁出了点冷汗,真要是被觉了,可并不仅仅是惹恼了她这么简单,没准还会缠上我,对我干点更邪的事儿。
想想我也是哀叹一声,我特么好好的一个测字的文先生,这一阵子净特么的干点捉鬼降妖的武先生才干的事儿,估计我很快就要文武双全,成为一代名算了。
板面老板战战兢兢的问他跟不跟,我摆摆手,他这一阵子运气很差,跟着去不定会帮上点啥倒忙,还不如我自己去灵便点。
这么想着,我把阴泥抹在了双肩和头顶,独自一个人跟着那个女人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