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瑶曦看眼前的段木涯憔悴以极,竟是鼻头一酸,轻轻的靠在了段木涯的肩上,柔声道:“木涯,你何苦这么折磨自己?”
木涯!段木涯周身一震,连忙抽回自己的肩膀,急道:“温师妹,你..你不必如此,我乃是魔族后裔,现如今又身背血海深仇,你又何必再陪我涉险,明日一早,你便带着戊心师兄和蝶儿姑娘折回中土吧。”
“段木涯!你怎么就不明白,我们既然决意陪你到此,又怎么会临阵退却,戊心师兄也好,蝶儿姑娘也罢,他们都是一心想要帮你走出心魔才一路追随而来,你怎么能就这么辜负他们的心意,你们能就这么辜负我的心意。”
说到最后,温瑶曦的声音已是如强挤出来的一般细微,不过纵使如此,段木涯还是听的真真切切。心意?你的心意我又如何不懂,只是说到底人魔疏途,自己又该如何面对这份心意。
段木涯随手抓过一片落叶递给温瑶曦,淡淡道:“温师妹,这香枝叶你可还喜欢?”
不知段木涯为何会赠香枝叶与自己,温瑶曦连忙接过树叶,柔声道:“是喜欢的。”
段木涯却是苦笑一声,缓缓道:“那这南疆的香枝与我玄火宫的香枝又有何不同呢?”
温瑶曦闻言一怔,微微摇头道:“不同之处倒也没有,只不过是这里的香枝树与我落羽堂相较,少了几分亲近吧。”
段木涯怔怔的望着远方,自语道:“是啊,香枝树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人了。”
温瑶曦见段木涯如此伤怀,再一次靠上段木涯的肩膀,柔声道:“树乃无情之物,怎能与人相较,无论是中土南疆,只是此情不改,相随今生。”
段木涯再也没有躲闪,只是回头看着这个面带羞意的‘师妹’,一时间竟是有些出神,可又不知为何,那一瞬间的感觉却被一股钻心的刺痛所更迭,千言万语汇到嘴边,只得是凄然笑道:“你,这又是何苦啊。”
温瑶曦就这么靠在段木涯的肩上,两人望着南疆的星辰却各怀心思。段木涯总想着把这个痴情的师妹推得远些,而温瑶曦却是想把这个无助的师兄留在身边。
两人就这么坐了许久,久到谁都不愿意在开口讲话,似乎这样的气氛对两人来讲都是刚刚妙到毫厘。
半晌,还是段木涯忍不住心开口道:“温师妹,明日你们便折回中土吧,我意已决,你也不必劝我,虽然路爷爷所说的一切怕都是事实,可我又实在是不甘心就这么接受我父亲是个卑鄙小人一说,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隐情才是。若是我们四人一同在南疆探访,很容易便打草惊蛇,还不如我自己一人留在这里安全。况且这里地处偏远,我想蔑天教一时半会儿也察觉不到有人潜入南疆,即便是有所觉察,我好歹也是魔族中人,想要蒙混过关也是容易得很,思来想去,还是你们先替我回去向师傅师伯复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