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漫长的,梓杺几乎每天惶惶度日,一天里,她总是不停向紧闭的大门望去,迫切的希望看到水蔷薇的影子。
“杺儿,你歇一会吧,不必这样紧张。”南宫璇低声劝道。
梓杺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回答道:“师兄,你不必管我。”说完还是一脸焦急的关注着四周的响动。
“咣”的一声,门被人重重的推开。
梓杺的眸光随之望去,随着一群人的涌入,她脸上的深情顿时由期待转化为震惊,然后是死灰一般的暗淡无光。
失败了,终究还是败了,梓杺没有说话,亦没有看其他人,只是默默扶起被推倒在地的水蔷薇。
水蔷薇同样回以苦涩一笑,“对不起,沐姐姐,还是没能帮到你。”
梓杺摇头,眸中盈着感激的泪光,她心里明白,水蔷薇亦是尽力了。
将她交给南宫璇,梓杺回眸,直视着为之人,心底散漫开来的,是痛彻心扉,噬骨的悔意,眸中确实一片清冷之色。
“若然我了解到你是这般无良之人,第一次见你之时,就该灭了你!”梓杺唇瓣荡起一抹冷意,寒气逼人。
如月一个愣怔,尔后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如今你已是阶下囚,还有什么资格说大话!”
梓杺没有在看她,心中却一直思量着,如月为何会在此,她不是应该在夜灵国才对吗?
“你们都出去吧。”如月对身后的下属摆了摆手,吩咐道。
“想知道我为何会在此吗?”如月微微挑起秀眉,笑得妩媚。
望着这张天使一般的面孔,梓杺有些茫然了,可谁又能想得到,这样一张比婴儿还要纯净的脸庞之下,竟是一颗比蛇蝎还有丑陋的心灵。
梓杺微微摇头,“你我早已情断义绝,你在哪里,与我都没有关系。”此刻的梓杺,心中纵使恨得要死,却也只是一脸的平静,她明白,像如月这般恨极了自己,定是想看到自己暴怒的模样,那自己就偏偏不顺她的意。
“夜,他还是忘不掉你。”说着,嘴角浮现出一抹苦涩到心碎的笑容,“我在夜灵国的日子,没有一天好过过,夜他虽然娶了我做妃子,却一直冷落我,而这些都是你造成的,当年你若不女扮男装,夜他怎么会喜欢上你,他本应该喜欢的人,是我!”如月的身子剧烈的颤抖,语气说不出的苦涩。
梓杺却一直冷冷的看着她,沉默不语。
“留在他身边,亦是痛苦,所以我选择了离开,可离开他,依旧是无穷无尽的痛苦,既然我活的这么痛苦,也势必不会让你这个始作俑者幸福下去,所以我此次来,只为毁了你,别无他求!”话及此处,如月眼中已是一片阴狠,哪里还有半点贤淑的模样。
梓杺仍旧是静静的听着,不表任何意见,因为她知道,眼前的女人是个疯子,她的神智已经不清楚了,若是与疯妇计较,岂不显得自己太过于无知了。
“说完了吗?还有别的事情吗?如果没有,请你离开。”梓杺的语气十分轻柔,淡然若水。
如月咬了咬牙,“沐梓杺,你等着。”说完,便愤愤离去。
如月离去后,南宫璇瞬时将房门关好,走到梓杺身边,温声安慰着:“杺儿,她疯了,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她定是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梓杺重重的点了点头,:“你放心吧,师兄,经过了这么些年的历练,这点风浪,还打不倒我!”
“只是,苦了蔷儿你了,陪我们住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面对水蔷薇,她心中十分愧疚,毕竟是因为自己,她才会从高高在上的女主人沦落成为阶下囚。
水蔷薇盈盈一笑,“姐姐,我不在乎。”说的万分的轻松。
“不,是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自私的要求你帮我,毕竟烈他,是你的夫君!”
水蔷薇娇媚的脸庞浮上一丝凝重的神色,她正色道:“姐姐,你错了,虽然,在蔷儿的心中,烈哥哥是很重要,可姐姐何尝不是蔷儿最亲最近的人,当年,蔷儿年幼无知,多次与姐姐为敌,承蒙姐姐不弃,一心相助,帮蔷儿保住了腹中的孩儿,这便是等于救了蔷儿一命啊,如今,烈哥哥变成这样,虽非蔷儿所愿,但若是能够帮助姐姐,蔷儿万死不辞,就算是与烈哥哥为敌,也在所不计!”水蔷薇眸中一片赤诚,可见话语进出自与真心。
梓杺心中百感交集,她从来不知道水蔷薇竟是这般性情中人,她一直把她当做一个被人宠坏了的大小姐。
“姐姐你不用介怀,也不用内疚,一切都是蔷儿心甘情愿,再者,烈哥哥他也不会难为我,毕竟,我是他孩子的娘亲,在一起三年,情分总是有一些的。”
“蔷儿,谢谢你,真的谢谢。”梓杺紧紧的握着水蔷薇的手,声音微带颤抖。
水蔷薇淡淡的笑着,回望着她,说道:“若是有件事情,我说出来,你会更加感激我的。”说完神秘的冲梓杺眨眼睛。
梓杺心中怦怦直跳,也猜出了大概。
“我虽然在出山之时被抓了回来,但却碰到一个人,也准确无误的将消息告知了他。”
“枫,你见到了枫,是不是?”梓杺压制住心中的狂喜,低声问道。
水蔷薇点头,“是的,在你被劫走的那一天,他就已经跟来了,只是困在清玄山中,一时没有找到出路,正好我出山之时,他也刚好参透其中的玄机,我们才会遇到的,想必此刻他已经出山了吧,总之,姐姐你放心,竣儿一定会没事的。”
梓杺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要枫能够找到解药,竣儿就有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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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天,梓杺,南宫璇,水蔷薇三人可谓是度日如年,外面的情况一概不知,而每天与她们接触的人,除了送饭之人,再无其它,但梓杺还是觉察出事情隐隐有些不对,这三日来,她总是觉得浑身无力,而南宫璇和水蔷薇亦是,梓杺怀疑有人在饭菜中下了软骨散,如此看来,定是有什么阴谋正在进行。
第四天的清晨,三人均被反绑住,在一几名暗卫的押解之下,走出了房间。
被囚多日,梓杺第一次见到阳光,不禁觉得有些刺眼。
辗转来到三人被带到一间密室,松了绑,被推了进去。密室中有些灰暗,空无一物。三人身上皆是没有什么气力,都被推倒在地,不能动弹。
“师兄,你知道这是哪里吗?”梓杺皱了皱眉,问道。
南宫璇淡声道:“这里只是一件库房,只不过不太容易找到而已。”从南宫璇的话语中可以听出,这里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里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但却有位稀客要让你见见。”只听到墙壁传来一阵响动,一道暗门被打开了。
先映入梓杺眼帘的是天启烈高大挺拔的身形,其次是南宫政,水蔷薇,最让她吃惊的,是在最末的那名男子。
梓杺只觉得心,漏跳了一拍,眸光却再也离不开那抹顷长的身影,那样的矛盾,又是那样的迷恋。
“炎。”梓杺低低的唤出了声,心底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三皇弟,你的心上人就在这,如果你肯签了这份禅让诏书,我立刻放你们离开!”天启烈从袖袍中取出一卷明黄色的卷轴,轻声说道。
“这有何难?你先容我与杺儿说几句话,我自会签。”天启炎依旧是那般丰神俊朗,一袭白衣恍如天外飞仙,他几步走置梓杺身边,绝俊的面容盈着深深的爱意,他只用唇语说了两个字,:放心。
梓杺的眼泪,一时犹如决堤,她明白了,竣儿没事了,天启炎这是在向自己报喜,可他为什么还要来此?而且是只身一人,为何啊?
“为什么要来,明知道这里危险,你还来做什么?”梓杺哽咽着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