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车书见她笑颜如花,心中盛暖,也笑着一口应许下来。
正如两人说的那样,子车书在剑法上一如千里,陆孝慈的修为却始终进步缓慢,一次炼丹意外使得她灵根受损,天赋尽毁,岘淑峰的席女弟子的地位也被他人占据,她渐渐的淡于人前,子车书则成为名动天下的新代天才,日日繁忙日日练剑,时常被派出去历练或是参与大会,执行门中重大要务。
他们相见次数更少,少得陆孝慈寻到了新奇的生灵想要与他分享快乐都没办法,实在压抑不住思念去他峰上寻他的时候,却被弟子阻挡在外,听到的理由大多都是:席师兄繁忙,哪有时间见你,还不速速离去。
陆孝慈被阻无奈,心中已有不安,时常独自前往后山一呆就是数日,却见熟悉的人到来,反倒是一次遇到了……
子车书的繁忙,盛名之下让他把自己逼得更紧,越来越强烈的野心也让他日日想着进步,然而在修剑中遇到了阻碍,这个阻碍困扰了他数年也不可破。
当他去寻找师尊询问办法时,师尊只给了他一句话:“道无情,剑亦无情,你要突破,先要破情。”
子车书心头大震,明白了师尊的意思,却整日失魂落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一连多日,师尊派他出去执行要务,子车书出于逃避便没有告知陆孝慈,独身去了。
这一去便又是数年,可依旧没有在剑道上有突破,直到师门传来消息——有妖孽攻门,速速回门协助,诛杀妖孽叛徒。
子车书赶回门中的时候,见到的便是满山狼藉,一口怒火直逼肺腑。
这是他的师门,是他的归属和家,岂容妖孽如此肆虐。
他手持本命仙剑断情一路厮杀,死于他剑下的凶兽妖物不下百数,直达宫门见到的一幕却让他脑中嗡鸣。
“席师兄!你可回来了,这贱人勾结妖孽,残害同门,快杀了她!”
“阿书,她是叛徒。”
子车书耳边尽是喧哗,他脑海里全是叛徒两字,看着与自己对峙而站的陆孝慈。
“孝慈,他们说的可是真的?”
陆孝慈身体周围紫蝶飞舞,闻声一笑,否认道:“不是。”
可惜子车书心情激荡,并未看出她明媚笑容中的一丝苦涩,耳边又响起同门的叫骂声:“席师兄不要听她狡辩,就是她勾结妖孽,你看她身边那群邪物,害死了好多师兄弟!”
子车书本能的抬头看去,看着陆孝慈身边飘舞的紫蝶。
陆孝慈伸出手,一只紫蝶落在她手指上,衬得她绝色的容颜更加勾魂摄魄。她却笑容明媚天真的说道:“这叫子夜蝶,并不是什么邪物,它们很好,我找到的时候还能给你看呢,带着它们在身边,往后你也更安全……”
“闭嘴!”子车书喝道,然后紧紧抿着嘴唇。
他看到子夜蝶落在一些师兄弟的身上,师兄弟瞬间羽化为蝶的画面。
她真的……杀了同门!
陆孝慈被他一喝,眼睫毛便剧烈的颤抖了下,差点落泪。
她沉默了半响,轻声问道:“你想杀我?”
子车书浑身一震,握剑的手也差点脱力。
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传入他的脑海:“阿书,断情断念,才是正道。”
——断情断念——
这四个大字不断的冲击他的脑海。
子车书双眼迷离了一瞬,就听到前面的陆孝慈笑道:“你要杀,我就给你杀好了。”
在他视线中,女子笑得灿烂,灵动逼人,能将周围一切色彩都给掩盖。
“席师兄,杀了她!”
“师兄……给师弟报仇……”
“她若不死,死去的同门就越多……”
子车书眼前一片血红,手持断情朝那风华绝代的女子杀去。
女子笑看着他靠近,见那剑锋快抵达面前时,缓缓抬起眼睫,勾起唇角露出无邪的笑容:“不过杀了我,你要给我陪葬哦。”
——不对,不对!孝慈不会说这种话!——
“我可舍不得让你一个人呆在人世,无论是愧疚痛苦一生,还是被别的女人占有。”
——这不是她该说的话!——
如此近的距离,两人相视着,却似一眼万年。
她明明在笑,子车书却觉得她在哭,哭得无声无息,默默无闻,伤心难过。
是怨他不信,还是恨他断情?
“不会。”子车书忽然道。
他的剑锋一转,错过了陆孝慈的身子,一手把她抱住,那剑锋却刺中了她身后偷袭的人。
陆孝慈愣住,原先要和他同归于尽的术法中止。
“不会让你一个人。”子车书紧抱住她。
陆孝慈愣然的抬头,“你……”
子车书笑了,缓缓说道:“纵然你真要做大逆不道之事,我也陪着你。”
这是什么神展开!?
底下的仙门人们炸开了锅,一个个叫喧起来。
“席师兄!你不要被叛徒迷惑啊!”
“这是妖女的诡计!”
“阿书——!”
子车书回头看向下方,脸色已经恢复完全的淡然,也不知道是对谁说道:“断情断情,师门之情也是情之一种,若是断了,是否就能突破断情剑道?”
下面师尊脸色大变。
“哈哈哈。”这时陆孝慈笑出声,“断了也好,这一切都是他们的计谋,分明是他们先招惹了妖族,囚禁妖族中的王族,才惹来妖族的报复,偏把责任推给妖族,再利用我来给你断情突破,果然是正道!”
下面众人被她辱得面红耳赤。
眼看局面已经不可控制,天际之中忽然传来一声叹息,陆孝慈和子车书都觉得脑海一震,眼前画面便飞速的倒退。
等他们再次睁开眼恢复视线的时候,早已没有了那狼藉仙门,却是在一座宫殿之中。
两人对视一眼,一时半会还没有完全回神。
他们是子车书\陆孝慈还是宋雪衣\百里灵鸠?
“鸠儿。”
“宋小白。”
几乎是同时,两人一齐唤道,然后齐齐的笑了。
原来之前他们陷入了一场几乎真实的幻境中,就仿佛是一起做了个梦,扮演了其中的两个人。
灵鸠敏锐觉得这或许是真实的一个故事,甚至就是这宫殿主人的记忆?这是一场考验?那他们是通过了还是没通过呢?
“你们所想的不错,我就是子车书。”一个声音响起。
灵鸠抬头看去,一道身影在他们面前凝聚。
他墨白衣,面如冠玉,双眉如剑,眼似寒星,却一身淡薄沧桑的气质,仿佛蒙尘的宝剑。
“只是当年,我选择了断情,孝慈选择了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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