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明是懂医的。但是,她为什么会这么懂医呢?
或者说,为什么他觉得她懂的医和他所知道的医道不一样呢?而且,她不仅懂医,更会开骨之术,还有她说的那些话,看起来和听起来都是很厉害的样子。
据齐滦所知,那明王府内,并没有医道这么怪异又这么厉害的高人。在那里,只有明王的一大堆妾室和他的那些庶子庶女们。
一个不受宠的庶女,母亲又是妾室,从哪里习得这么厉害的医术呢?
她就像是一个谜,一个摆在他面前的谜,一个吸引着他去解开的谜。
罗罗看齐滦沉默半日都不说话,又看齐滦视线落在凌遥紧紧抓在手里的衣裳上,心中似有所感,以为齐滦在意那个,便低声解释道:“凌姑娘一开始做噩梦,睡得不安稳的时候,就会抓着王爷的旧衣,仿佛只有这样才安心似的。后来日子久了,我就总放一件衣裳在姑娘枕边。如王爷不喜,下回我就不这样了。”
“不必。凌姑娘若能安枕,你便随她好了。”
罗罗的话惊散了齐滦的沉思,他看了看被凌遥抓在手中的衣裳,心中微动,答话的声音却是淡淡的,
那都是他的旧衣,也是许久不曾上身的了。他一年到头,多是穿铠甲的时候多,这些衣裳一年也难穿几次,说是旧的,其实还有七八成新呢。
那日罗成回来复命,同他说凌遥不做新衣,只愿改了他的旧衣穿时,那一刻他心里的滋味当真是奇异,连他自己都很难说清。
今夜回来,看见她穿着罗罗改过的衣裳,果然是比救她回来的那一夜穿着要合身得多,只是,看着凌遥穿着自己穿过的衣裳,想着自己穿过的衣裳又被她贴身穿着,他这面上和耳后的温度就怎么也下不去的,连他自己都能感觉到热度了。
而他心里,又出现了上回的灼热和悸动。
看着凌遥的眉眼,齐滦微微出神,他还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的旧衣,能让一个人这样依赖,在她噩梦缠身之时,能让她感觉到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