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溯:“还给我。”他才不会说复活节那天,她望着彩蛋眼里放光的表情,他一直懊恼又自责地记在了心里。
“不给。”甄爱赶紧一缩,把彩蛋捂在肚子上,“逗你玩的。”
彩蛋腰上一圈金线和小摁扣,她是笨蛋才看不到。
甄爱小心打开,一瞬间,金色的光从蛋壳缝隙里挥洒出来。
壳里“种”着镂空的花儿,中心一块透明水晶,小花旋转,水晶散着光,一圈一圈,通透的金色像流星旋转飞逝,细细碎碎洒满整个图书室。
她望着墙上浮动的光影,惊叹:“好漂亮。”
他搂紧她纤细的腰:“沙皇亚历山大三世和尼古拉二世都喜欢给王后送彩蛋。收到彩蛋的人会幸福。传说俄罗斯工匠打造过一枚收录了沙皇家族图片影像的彩蛋。我没那么厉害的手艺,只能送你最简单的。不过,”
他下颌压在她肩膀上,“以后每年,我都送你一颗彩蛋,保证一次比一次精致。或许等到七八十年后,我能送你一个传说。你把它打开时,墙壁上灯光旋转,映着我们一辈子经历,好不好?”
甄爱望着满天金色的星光,感动得一塌糊涂,她扭过身子,一下子搂住他的脖子,小声咕哝:“言溯,你对我太好了。”
他理所当然:“我就喜欢你一个,当然要对你好。”
“我也只喜欢你一个。”她亲他的脸颊,“这个礼物我太喜欢了。”
“哦,因为今天是我们在一起100天纪念。”
甄爱一梗,以后谁还敢说她家男人情商低!
“我是个天才。这世上没有我不会的事,在谈恋爱方面,也一样。”
她噗嗤一声,埋头在他怀里,又仰头看他,可怜巴巴地说:“对不起,我没有给你准备100天纪念礼物。”
他盯着月光下她白皙得透明的小脸,想说“把你送给我吧”,但终究舍不得,只说:“亲一下好了。”
甄爱乖乖凑上去吻住他的嘴唇。
留声机碟片里放着一很老的歌,I’ll snd you all y lov vryday n a lttr, and sal t th a kss.每日送你一封写满爱意的信,以吻封缄。
甄爱偎在他怀里,月光在她睫毛上跳跃,她幸福得像被他捧在心尖。
手机突然响了。
言溯松开她,起身去一旁拿,月光下,俊朗清秀的脸沉肃起来。
“出事了?”
“快了。”言溯顿一下,眉心未舒展,对她却依旧温柔,“你不是对BAU好奇吗?去看看.”
他对她好奇心的满足和纵容,真到了一种无法无天的境界。
言溯和甄爱赶到新泽西州边境上的太阳树小城时,已经晚上11点。
太阳树市警署里灯火通明,聚集了纽约,N.Y.T.,新泽西太阳树城,和康涅狄格伊丽莎白镇的警察。这四地在三个州的边境交界,直线距离不过半小时车程。
会议室里聚了BAU小组的便衣特工,是牺牲了休息时间,连夜坐专机来的。除了FBI,还有CIA的人,包括苏琪。
室外,几对夫妇坐在长椅上垂泪。
言溯未作停留,径自走到门口,轻扣两下门。
里边的人原在低声讲话,循声看了过来。BAU的侧写员大都在3,40岁左右。有个戴黑框眼镜的年轻些,和言溯的哥哥差不多大。
他见了言溯,老朋友般适度而克己地一笑:“嘿,S.A.!”
言溯:“嘿,斯宾塞!”
和言溯的哥哥一样的名,姓不同,是斯宾塞·里德。
甄爱诧异,言溯习惯称呼人的姓,保持尊重和疏淡的距离。连那么熟络的伊娃他都叫她迪亚兹。看来斯宾塞·里德和言溯关系不错。
其他人也和言溯打招呼。
FBI这边是BAU小组,包括上次在枫树街银行出现的妮尔特工,办案多年的组长库珀,强壮的黑人史密斯,和伊娃一样身材迷人的拉丁美女联络员洛佩兹。还有一位年龄较大的男士,不像行为分析侧写员,反倒像这群人的行政长官。
他走过来,一举一动都很圆润,透着十足的官场做派。
里德看出什么,刚要阻止,后者已朝言溯伸手:“S.A.先生,久仰。”
言溯看一眼他伸出的手,无动于衷。
里德道:“莱斯先生,我以前就说过人的手上有上百万种细菌,甚至病毒。握手其实很不卫生。”
言溯很赞同,仿佛找到知音:“共同遏制病毒的传播,为公共安全做贡献。”
他十分真挚又严肃,真不是开玩笑。
莱斯行政官脸完全僵掉,他这搞行政又时常和上下级打交道的人,遇到言溯,平日左右逢源的技巧没处使,千言万语化作一句:“Wll~~Ok!”
甄爱莫名想到伊娃曾形容言溯为“恶劣环境”。她盯着里德看了好几秒,这世上真有和言溯在一个频道的人。屋子里其他侧写员都心领神会地笑了。
言溯察觉到大家的目光落在甄爱身上,脚步一顿,回头看她一眼:“嗯,这是A,我的学生。”
甄爱:“……”
相比FBI的随意,坐在桌子对面的CIA特工则冷淡很多,只是简短的自我介绍,分别是苏琪,贝森和霍克。
苏琪说,CIA最近在调查Holy Gold俱乐部的事,怀疑和这件案子有关系;加之其中一位受害者是CIA前任特工,所以和FBI一起合作调查。
大家并未太多寒暄,很快切入主题。
“本地警方正在采集失踪者的信息和图像,”洛佩兹拿遥控器点开显示屏,“这是纽约市、N.Y.T.、太阳树、伊丽莎白四个城市的五个家庭收到的视频。内容是他们的孩子被虐待了。”
甄爱蹙眉,5个?
洛佩兹说完开场白,顿一下,看向众位:“你们先做好心理准备。”
妮尔:“洛,我们见过多少恶劣的案子?”“相信我,即使是你们,也会觉得……阴森。”
这话让室内的气氛在不经意间绷了起来。
第一段视频是在四面白壁的地方,一位少女双臂大开,绑在粗厚的十字架上,洁白身躯上全是鞭子等不明物虐待过的痕迹。
她垂着头,长披散,头皮少了一块圆,露出森森的颅骨。
屏幕里传来机器变音:“我的孩子,忏悔吧。”
少女无力地颤抖:“如果我忏悔,是不是就可以结束?”
机器声没回答,重复:“我的孩子,忏悔吧。”
少女断断续续地哭诉:“大学时,我兼职给人带小孩。对不起,那时我年轻不懂事,小男孩太调皮,我生气把他扔在街上,害他后来走丢。我错了,请你原谅。”
视频断开。
第二段在同样的地方。视频中的人竟是苏琪口中失踪的幼师小姐。她以同样的姿势绑在十字木架上,饱受虐待。胸部和嘴唇没了。提示音响起,幼师声音模糊:
“不怪别人,全是我的错,忏悔也不够。5年前,N.Y.T公立幼儿园,5岁的活泼小女孩Mgan Zora失踪,是我利用这孩子的信任,把她骗走,送给恶魔。她或许早死了。如今的一切是我活该。我忏悔?有用吗?”
第三段视频里的女人更凄惨,面目全非,看不清脸,像受过古时的凌迟极刑,成了一团血肉模糊的肉堆:
“我忏悔。忏悔我这一生行为放荡,不付真心,屡负真心。”她的嗓音嘶得像地狱的鬼,“我抢了很多好友的男人,和无数已婚男人偷情,还背着妈妈和继父搅在一起。我应该羞耻。对不起,我忏悔,请你饶恕!”
机器声不满:“我的孩子,忏悔吧。”
屏幕上泼了盆热水过去,女人哭叫:“老天,是我错了!我插足检察官的婚姻,污蔑他的妻子有婚外情,推他怀孕的妻子下楼,我不知道她怀孕了,我不知道……”
再次掐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