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姨娘知道自己输得落花流水,只好憋住火气,跪到角落里为老夫人诵经。
郦碧萱走到郦书雁身边,眯着妩媚的凤眼问道:“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什么?”郦书雁不明其意,问道。
“少装傻了。”郦碧萱恨恨说道,“你怎么能看出奶娘身上不对头的地方?我的计划明明万无一失……”
她事先就让侍女给郦绩喂了一点厨房的菜汁,使他口中有菜汤的味道。乳娘身上只是涂抹了水果而已。菜汁和水果混合,味道怪异,郦绩当然不愿意接近,难得的是,这两种东西又都没有毒。郦书雁是怎么看出她的计划的?
郦书雁微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妹妹,”她静静地凝视着郦碧萱的眼睛,“你欠我的债,总会还回来的。我不急,你也别急。”
郦碧萱迎着她的目光,恨声说道:“好,我不急。郦书雁,你别以为对我做了这么多事,就可以不遭报应!”
“拭目以待。”郦书雁淡然道。
这一日开始,就陆陆续续地有位高权重者前来吊唁了。虽然郦国誉让郦书雁掌管丧事,但接待他们仍是郦国誉的事。郦书雁只让人把茶果奉好,自己坐在后堂,静静翻书。
她看了一阵,紫藤忽然进门说道:“小姐,老爷让我叫您过去。”
“怎么了?”郦书雁问道。
紫藤道:“奴婢也不知道。”她踌躇一下,又说道,“不过,有个年纪很大的人和老爷在一起。不知道和他有没有关系。”
郦书雁颔道:“好,我知道了。”她捋了一把头,除去麻布孝衣,换了一件样式寻常的素色褙子,便预备着出去见外客。
京中讲究的是礼节,谁家出了丧事,主人就算不笑,也不能把一张晦气的脸往吊唁的客人面前摆。郦书雁面平如水地进了正院,看见那客人,微微一愣。
这客人正是那位姓陈的紫金光禄大夫。端午节时,正是他一句话把豆卢家送上了死路。
郦书雁敛眉道:“小女见过世伯。”
“快快起来吧。”陈大夫是个相貌亲切的老人。他对郦国誉笑道,“贤侄,你这闺女生得好啊。”
郦国誉谦道:“世伯过誉了。这女孩儿顽劣得很,我时常拿她头疼。”
“是么?”陈大夫微微一笑,“贤侄何必这么想。须知你这次夺情成与不成,都牵系在令爱身上了啊。”
郦书雁含笑不语,心里却有些难言的不快。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从她进门以来,陈大夫就把她当作了一件东西,未曾问过她的意见。过去,苏太君和郦国誉也对她有过这样的态度。